秦瑛阻拦不及,只好作罢,掀开那块布,便见底下是一条冻肉,十来个鸡蛋,还有两样卤味。正琢磨怎么做菜,徐侠的脑袋又从门边探了进来,笑嘻嘻提醒:“刚才忘了说,大人说了,那鸡蛋是留给安安的,姑娘留好了!”不等秦瑛回答,他就离开了。秦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东西提进去给赵大婶看。赵大婶挠了挠头,“这……那就晚上单独给他们做,咱别占人家便宜。”秦瑛点头应下。于是晚饭的菜单就改成了:五花肉大烩菜,猪头肉炒蒜苗,杂拌儿炒蘑菇,凉拌小白菜,萝卜条炒泡豆芽,蒸熏鱼。他们自家就是煮了些饺子,其实不出力气,晚饭都是可吃可不吃的。但来客人了,一筷子不动也不像话,所以就煮点饺子意思意思。周彧他们过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秦瑛这才舍得点上松明。只是松明烟大,照明效果也一般。周彧皱了皱眉,吩咐徐侠:“去取蜡烛。”赵家人互相看看,想拦又不好拦。不多时,徐侠取了一盏烛台过来,还提了个油灯,把油灯塞给赵虎:“这个送给你啦!虽然比不得蜡烛明亮,多少也比松明强些。“灯油都是加满的,能用挺长时间了。”蜡烛一点亮,屋子里立刻亮堂起来。周彧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就是一皱眉:“这熏鱼,怎么才吃?”赵大婶笑得憨厚,“这不是不舍得吃么……”周彧摇摇头,又招呼大家落座吃饭。赵大婶摆摆手,“让虎子陪你们一起吃吧,瑛子要喂孩子,我这腿脚不利索……大人恕罪啊。”周彧微笑道:“也好。”要了干净的大盘子,把桌上的菜每样都拨了一些,让徐侠拿到东屋去。赵大婶和秦瑛面面相觑,本来不打算占人便宜,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少占。人家都给端进来了,这要是再端出去,不就成了不识好歹了?娘儿两个硬着头皮吃了一半的菜。这么好的菜,就算不是灾荒的时候,他们也是难得吃一回的,真不舍得一次吃完。饭后,周彧跟秦瑛道了辛苦,便回了西邻。蜡烛和油灯都留下了。因那院子里都是男人,秦瑛也不好过去,只好明日再说。安安觉得吧,帅大叔一定是故意的,他是专门来给自己家改善伙食来了!打开监控瞧瞧,他养的小鸡咋样了?巧了不是?周彧正在喂鸡。区区数日,那两只小鸡就长大了不少,细绒毛褪去了一些,看起来没有那么毛茸茸了。但安安看着还是觉得可爱,这可是未来的盘中餐啊!周彧喂了鸡,便让人把公文取出来,自己去处理公文。本来他是打算去见见邻县的县令,与他交流一下自己治灾的经验,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带着安安过去一趟。若是只有沁县打出水来,别处都没有,也不是什么好事。走之前先回了一趟县城,正准备出发,突然一阵心悸,直觉应该回桐树屯一趟。也幸亏回来了,要不然……想到当时看到的景象,就觉得心惊肉跳。他深吸一口气,罢了,有什么话还是在信上说吧,若是那边发出邀约,自己就带人过去一趟,若是没有邀约……扭头看向徐侠,问:“秦瑛的身世查得怎样了?”徐侠笑道:“哪有这么快!不过,您不觉得秦姑娘说话带点京城口音吗?可能她在这边时日久了,不是特别明显。”周彧认真想了想,还真是。徐侠便道:“今日我去给赵婶子正骨,看到他们那屋供着两个牌位,上头写的是‘先父秦公讳子游之灵位’‘先母秦门陆氏之灵位’。“虽说天底下同名同姓的很多,但属下恰好识得一位姓秦,内眷姓陆,又恰好有一个女儿的。”“怎的这样啰嗦!”周彧嫌弃道,“直说!”徐侠嘿嘿笑了两声,道:“就是当日的翰林待诏之一的秦子游秦大人。“听说当日宫变,最先受到波及的便是翰林院,那些翰林虽然官职不高,却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很多谕旨都是他们拟的。“在宫中当值的几位翰林都没能保住性命。“至于秦大人在不在此列,属下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属下年纪也不大。”他比秦瑛还小一岁呢。宫变那年他才六岁。周彧微微颔首:“既然有些线索,那便更好查了。”徐侠好奇:“您查秦姑娘做什么?”安安也很好奇,心里还有点不痛快,帅大叔查娘亲是怕娘亲是坏人吗?他也想得太多了!周彧瞟了徐侠一眼,“让你查你就查,问那么多做什么!”为什么查?自然是想多了解一些了!他觉得秦瑛不像个寻常的农家女,她的很多想法都非常出色。而不论是陈九叔还是其他村民,都对秦瑛的身世一知半解。徐侠对了对手指,“可是,大公子,平白无故查一个姑娘家,不太合适吧?”“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够了,”周彧平静地道,“若她当真是因落难流落此地,将来说不准我们还可以帮她回家。”安安眼睛一亮,果真不愧是能够承受她十成锦鲤加成的帅大叔,人品没问题!看到这里,安安也就关了监控。赵家已经一片黑暗,虽然徐侠送了油灯,可是灯油难买,他们还是不舍得点。赵大婶搂着安安讲故事,她从小就听了满肚子稀奇古怪的故事,正好用来打发时间。秦瑛也没听过,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赵虎却是从小听到大,已经没了新鲜感,便缠着秦瑛教他念书。秦瑛仔细想了想,“我已经记不住完整的书了,还是接着教你背诗,今日再教五个字。”赵虎自然无有不应。于是秦瑛就去了他那屋,烧了个火盆,顺手烤了个土豆。周彧批阅完一堆公文,放下笔捏了捏眉心,休息休息眼睛,就听到了琅琅的读书声,侧耳听了听,赵虎的大嗓门很容易分辨,另一个低沉的女声却是秦瑛。不由得翘起唇角,笑了。:()锦鲤小奶娃,帮娘亲种田成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