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然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叶修逸忽然有了精神,“四叔,不若我跟着你去军营吧,这样我爹就没法逼我去别院读书了”。“你读了十几年的书,现在说要弃文从武,你爹能答应?”叶修逸叹气,“上次落榜了,我爹没说什么,只盼着我这次高中。但我自己清楚我的水平,替他光耀门楣是不可能了”。叶修逸知道他若想从军,最大的阻碍还是他爹,同叶景然说再多也没用,便沮丧地出了屋子,琢磨着去别院之前一定要再见苏慕叶一面。点水院。“榔头,榔头”,苏慕叶后院的草丛里追了半天,终于抓住了兔子。舒玉提着空笼子,无奈地问,“姑娘,你真的要叫它榔头吗?”榔头被苏慕叶抓到后,乖乖地缩在她怀里,讨好地蹭了蹭苏慕叶的手,显然是极有眼力劲的。苏慕叶摸了摸它柔软的耳朵,“榔头不好吗?它长这么可爱,就要取个威猛的名字”。舒玉一时无语,看着苏慕叶拿着青菜叶认真地喂兔子。“姑娘,杨槐来了”。苏慕叶抱着榔头进了屋子,“让你多休息几天,怎么那么快就来了”。杨槐满脸精神,“他们打斗时,我躲在洞里,根本没伤着,倒是孙大孙二受了点小伤,我去看他们时,他们让我多谢姑娘送去的银子”。苏慕叶疑惑,“躲在洞里,清远山哪来的山洞?”杨槐咧嘴一笑,“当时打斗那么激烈,叶四爷只派人保护姑娘,顾不上我,我一想到我娘等着我给她养老,就灵机一动,躲进了棺材里”。杨槐见苏慕叶一脸震惊,赶紧道,“姑娘,我这可不是白躲,看我发现了什么?”杨槐拿出一个碧绿的玉坠,“和一具死了五年的女尸躺在一起,当然不好受了,我只能摸着满棺材的陪葬,让自己冷静”。“后面摸着摸着,我发现那女尸的左手握成拳,我怎么掰都掰不开。姑娘,你说这得是多重要的东西,她才握的那么死”。杨槐充分发挥了他说书的天分,说起事情来一波三折,“我这好胜心一下上来了,趁着黑衣人他们追下山去了,拿了个石块砸开了”。杨槐摇了摇玉坠,“姑娘你看,就是这么个坠子。我猜这坠子绝对不简单,要么就是可以证明这女子身份的东西,要么就是这女子死得冤,手里握着指向凶手的关键证物”。苏慕叶原本一直在摸榔头柔软的兔毛,现在被杨槐的一番话吸引了,接过坠子,“这上面还有字”。苏慕叶举起坠子,接着窗外的光仔细看了看,玉坠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露”字。陈玉露的露吗?苏志和是五年前对外宣布苏越泽暴毙,德亲王府的六姑娘陈玉露也是五年前病逝的。看着手里的玉坠,苏慕叶更肯定了,这不是巧合,二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舒玉,把那对翡翠玉镯拿出来”,苏慕叶转身朝杨槐道,“过几日,就是李嬷嬷的生辰,你把这个拿去”。杨槐推辞,“姑娘,我娘天天做活,哪用得上这么好的玉镯”。“你不收,我可不好差你办事”。杨槐忙道,“我本就是姑娘一手提上来的,给姑娘办事是应该的,没有姑娘的赏识,现在还在后院打杂呢”。苏慕叶觉得有些好笑,“你何时也学得如此油嘴滑舌了”。杨槐嘿嘿一笑,“主要还是姑娘英明,单说上回只花三两就收了冯风的书,这眼光就是小的不能极的”。杨槐如此一提,苏慕叶便想起了留雨居印了冯风的话本子在卖,“那几本话本子卖得如何?”“开始只印了五百本,我们都以为卖不出去,谁知道卖出去几本后,接下来几天越卖越好,好多人来留雨居,点名要的就是冯风的《金露集》,还问有没有下部呢”。杨槐拿出账本,“昨日张掌柜把账本拿给我,要我问问姑娘何时再加印”。苏慕叶看了看账本,“《金露集》再印三千册,《银凤传》印五千册”。杨槐有些疑惑,“姑娘,冯风一共写了十二本话本,我们只出两本吗?”苏慕叶一笑,“你急什么,做生意要细水长流”。杨槐虽没听懂,但知道苏慕叶比他有见地多了,便领命而去。苏慕叶拿着玉坠看了半天,还是决定去鸿羽院与叶景然商量,他手下有那么多能人,肯定比她出去瞎打听来得强。苏慕叶穿过花园,走过小桥,快走到鸿羽院时,意外遇见了从另一条小径走来的宋兴怀。“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宋兴怀脸上写满了喜出望外。“叶家是我外祖家,我现在暂居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