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叶低头看了眼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柳氏,轻轻道,“行,我派个人去说一声”。柳氏大喜过望,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千恩万谢后才离开。舒玉满脸不解,“姑娘为什么要帮她呀?”苏慕叶笑了笑,先给人希望的烛火,再掐灭才是最残忍的。苏慕叶接着回了侯府,刚踏进点水院,就见叶九儿欢欢喜喜地扑了上来,“苏姐姐,你去哪儿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们去蹴鞠吧”。苏慕叶摸了摸叶九儿的脑袋,“你怎么一个人过来的,身边的丫鬟呢”。“哼”,叶九儿嘴巴一撅,“她们都拦着我,不让我出来,我偷偷溜出来的”。苏慕叶先派丫鬟去给叶大夫人传话,接着和叶九儿一道去了花园。叶九儿玩得不亦乐乎,一脚用力过猛,把球踢进了旁边的泥潭里。叶九儿扑哧扑哧地跑过去捡起,正想往回踢,又踢偏了,直接砸到了小径上走来的人。苏慕叶看见来人不禁笑出了声,平日里清冷威严的叶景然现在月白色的锦袍上满是泥浆,难得的狼狈,正看着二人,神色不明。叶九儿显然不认识这位不常住在府里的四叔,抱起球朝苏慕叶道,“苏姐姐,我先去洗洗球,你等等我”。苏慕叶走到叶景然面前,强忍着笑意,按规矩行了一礼,“我替九儿向四爷道不是,九儿天真烂漫,年幼不知事,望四爷见谅,莫与她计较”。“在你看来,我是这种人?”叶景然漂亮的眸子看着苏慕叶白皙的脸庞道。苏慕叶心中暗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叶景然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从衣袖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到,“既然你不喜欢兔子,这个应当对你有用罢”。苏慕叶好奇地接了过来,这令牌上无一字,形状似树叶,上有只有精美的纹路,“这是什么?”“以后再碰到麻烦,拿着这令牌去金通钱庄,自会有人替你解决”。金通钱庄是天下第一大钱庄,遍布全国,叶景然既然这么说了,这令牌作用可就大了。苏慕叶收下了令牌,这可比兔子实用多了。不过还是对当日之事心有余悸,苏慕叶道,“我把医书都翻印了,给李禾送去了,以后别再寻我了”。叶景然苦笑一声,他也没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钱郎中会被那边收买,万幸他相信了苏慕叶,才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词,“不会了,明日我便出发去亭县剿匪”。苏慕叶随口问道,“那你何时回来?”叶景然眼眸微闪,“即便回了京城,我也不会回侯府了。这次若非事出意外,我也不必留在这儿”。苏慕叶想起那日饭桌上的氛围,看来叶景然与叶家关系不和是真的了。不过她与叶景然交情甚浅,对这等人还是敬而远之,少来往的好。“苏姐姐,快来”,叶九儿抱着球跑了回来。苏慕叶朝叶景然笑了笑,回身陪叶九儿去玩了。和煦的阳光透过青绿的枝叶,落在二人身上,闪着细碎的光芒。叶景然长身玉立,站在树后,不知看了多久才离开。留雨居。苏慕叶之前将爷爷的医书都翻印了,不仅给叶景然送了一份,本着医书可以帮助郎中治病救人,造福百姓的想法,还印了一些在留雨居卖。只是爷爷特地藏起来的药方,苏慕叶还是选择留下了,她总觉得爷爷不把这些药方公之于众,有他的道理。杨槐拿着账本前来禀告,“姑娘,留雨居开业一月余,这几天靠着这些医书总算有些入账了”。苏慕叶蹙眉,书铺总是入不敷出可不是办法,便决定去其他书铺取取经。东街上最热闹的几间书铺人来人往,白袍书生聚在一起议论新出的书册。苏慕叶正在看架上的砚台,听到柜台处传来激烈的争执声。书铺掌柜不耐烦地挥挥手,“冯秀才,同你说了多少回了,我们书铺不收这些不入流的话本,你到别处去问问”。冯风不自在地用破旧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掌柜的,算我求你了,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试试,没准能卖出去呢”。掌柜的连连摇头,“出书哪有这么简单,送去刻印,费纸费墨,成本颇高,若是卖不出去,我这就全打水漂了”。苏慕叶看那秀才碰了一大沓书册放在柜台上,不禁起了好奇心,能写这么多本,那秀才的书真的一文不值吗?苏慕叶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眼睛一亮,这内容她太过熟悉了,惊喜地打量了冯风好几眼。苏慕叶翻着书册,内心按捺不住的雀跃,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