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跟他这么个混蛋绑在一块,她不得天天哭去。
他穿过人群往外走,拐进一条巷子,后头跟着道脚步声。
周烬一扭头,看见蓝白校服的少女。
操。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结果跟做贼似的。
弯弯绕绕的街巷间,两人一前一后,不近不远地走。
路过那家卖糖葫芦的小摊时,周烬掏钱递给摊主:“一串糖葫芦。”
摊主包好,一抬头,周烬已经走到前头去了。
冷飕飕丢下一句:“给她。”
摊主还记得周烬,这小伙子又冷又凶,看着就不好惹,是要讨不着老婆的。
结果今天后头就跟了个漂亮姑娘。
人姑娘就在后头,他还臭着脸。
摊主看得瞠目结舌,等孟夏笑着说了谢谢,才想起来把装好的糖葫芦递过去。
又走了一段,孟夏的手突然被人一扯。
周烬把她的书包也顺便扯下来,往肩上一甩:“你是蜗牛啊。”
他拽着她往前跑。
孟夏很久没这么跑过了,沉寂的心脏一点点跳动起来,跑到小朝河边时,她气喘吁吁的。
周烬睨她一眼,他一点也没有她的狼狈,抄着手站在那儿,心情还不错。
“你太弱了。”
一抬头,看见少女黑亮的眼,她原本就白,脸蛋一层薄红,胸脯轻轻起伏。
孟夏刚要说点什么,周烬又不知道被什么惹到,绷着腮撇开眼。
她往周围看了看,记起来这是周梨掉下去的地方。那天她过来找周烬,他蹲在河边,看上去跟死了似的。
周烬在河边站了一会儿,风把他的冲锋衣掀起来。
他难得不是平日痞里痞气的模样,拉开包,从里边把那个许愿瓶拿出来。
“小梨走的那年,七岁,小学二年级,爱漂亮,喜欢一切亮晶晶的东西。”
他蹲下来,把许愿瓶深深埋在沙堆里。
什么工具都没用,用的是手。
“她小的时候总是缠着我讲故事,我其实没什么故事给她讲。有一次讲到死亡,人的一生会经历两次死亡,一次是肉体的消亡,一次是遗忘,她说更怕被忘记了。只要我在一天,她永远不会被遗忘。”
周梨死后,他在黑暗里困了太久。
一切都灰暗没有意义。
他野蛮狂妄地生长,强大又脆弱,热闹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