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头盔和风声,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所以他应该听到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冷吗?”
“冷个屁,老子没你那么弱。”
语气狂妄又嚣张,偏偏要跟她作对。
孟夏嗯了一声,把围巾解下来,挂在他脖子上。
这么冷的天,他照旧只穿了薄夹克,还发着烧,弄不好就真得去病床上躺着了。
她也跟他作对。
周烬不耐烦地皱了下眉,毫不配合地伸手去扯。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不许他碰。
她用的劲不小,但是按不住一身是劲的少年。
过了一会儿,周烬甩开手,重新攥上车把。
那条又蓬又软的米色围巾就那么挂在他的脖子上,丑得要命。
他懒得跟她计较。
摩托停在十水巷时,两个人都从头到脚湿透了。
周烬摘了头盔,一条腿懒洋洋地支在地上:“赶紧走,以后少深更半夜地送你那点同情心去。”
他说的话毫不客气,句句带刺。
孟夏抬起头,清凌凌的杏眼看着他。
他凶巴巴地看回去:“还不走?再不走,我带你绕着乌镇兜一圈。”
孟夏缩了下脖子。
真凶。
他伸手把她往一边推。
她吸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你进来把衣服弄干再走。”
要不然非得出什么毛病。
周烬的舌尖一顶腮帮子,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她这幅模样,跟英勇就义似的。
孟夏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你进来把衣服弄干,家里应该有雨衣。”
他看着她局促的样子,突然乐了,长腿一跨,从车座上跳下来。
“行啊。”
能让她不痛快的事,他总是做得乐此不疲。
老房子里一片黑,孟夏开灯时,周烬皱了下眉:“你自己住?”
上次过来的时候,她家就一个人都没有。
孟夏嗯一声:“姨妈家在玉和那边,小柠年纪小,姨妈怕我顾不过来她,给她报了玉和的幼儿园,放假的时候回来。”
周烬看了一圈,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