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涟青睐她一眼:“天赋一般。”“……”温浓努力克制掐他的动作,温柔假笑:“殿下吹得却是极好。奴婢技艺拙劣,方才在您面前属实班门弄斧、贻笑大方。”陆涟青表情淡淡:“你知道就好。”“……”温浓有点不想聊下去了,意兴阑珊,不觉反思,她到底是为什么来这?她来见上辈子挂在心底某个角落的恩人。也许在对方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却让她记住了一辈子。而今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对信王而言她的感激就更加微不足道了。可这并不妨碍温浓坚定自己的信念与初衷,也不能否定曾经的一曲飞鹄的确为她活下去产生了极大的鼓舞。重新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陆涟青平静的脸上透出一丝审视的寻思,但温浓已经不再闪避:“奴婢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陆涟青眉心一动,微不可察:“哪句话?”两朵红云悄然飞上双腮,温浓憋闷,委实没好意思再把之前语重心长的肺腑之意重述一遍,只敢避重就轻地小声嘀咕:“每一句话。”这声嘀咕很轻,或许掩在雨声之下,已经变得不清晰,但陆涟青还是听见了:“这就是你今日来此的原因?”温浓不假思索地点头,她不想辩说什么,上辈子本不纯粹只是来这里避雨,而这辈子的意图就更加的不纯粹了。可她不希望陆涟青因此猜疑她的举动别有用意,倒不如抹去两辈子的鸿沟,衔接上辈子这一天的话,彼此的相遇始终是那场意料之外的偶遇而己。陆涟青的目光穿透雨幕,华光流溢,眉宇之色不觉柔和:“好,本王记住了。”肖似“殿下是否觉得,那位无端出现的……“……”因为信王口中的这个‘记住’,温浓有点发怂。被信王‘惦记’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温浓根本不希望与陆涟青有任何瓜葛与牵扯。但问题是她已经重生过一次了。倘若这辈子再死一次,她是否还能再次重生?温浓不确定,她压根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重生的。因为心有大怨,所以老天眷顾?温浓轻嗤,那她大抵撞了一等一的头彩,才能成为这样的幸运人儿。“你想什么?”温浓一呆,发现陆涟青斜睨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霎时寒毛直竖,抖灵抖灵的:“奴婢是窃喜,殿下交代下来的事情,奴婢至死不懈,已经有进展了。”“是吗?”陆涟青应声,自己交代下来的任务,反跟个身外之人一样漠不关心。温浓挺无语,但还是给他汇报说:“今日太后召见奴婢,已经决定将奴婢留在永福宫了。”陆涟青眼也不抬:“本王知道。”从永福宫出来约莫不到一炷香时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温浓背脊一直,她就知道陆涟青是故意的。故意造势,然后大张旗鼓送她入宫,再等着太后咬饵上勾,借作跳板伺机接近小皇帝。“你在心里骂本王?”陆涟青从她的表情看出来了。温浓心中大骇,忙收敛道:“怎么可能?殿下决策英明、布局精深,纵其真知灼见并非奴才能够窥探一二,但奴婢坚信以殿下惊世之智、旷世之才,绝不可能害得了奴婢的。”这话每个词儿听起来都是好的,组合起来却不像是在夸人。“你这张嘴,拿来应付本王委实屈才了。”“……”她能怎么办?她也是身不由己。温浓忍了:“殿下是想让奴婢透过太后娘娘接近小陛下?”“那日你在京街闹事,既是逃婚又是告冤状,事后还被本王带走,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若是不来明的,依你这点搬不上台面的小聪明,亦不知该让本王等到猴年马月。”“……”对于自己的冲动之举,温浓虽有后悔,可也憋屈。她若不是逼不得已,断不至于出此下策,谁会想到这一走就成了条不归路呢!温浓一忍再忍,咽下这口气:“殿下,您觉得太后娘娘是真心留下奴婢吗?”她隐约觉得太后此人并不如表面平和,而永福宫亦非安全之地,长此以往绝不是办法,她生怕没到皇帝跟前已经应付不来。陆涟青静默,不答反说:“听闻今日忠国公嫡女郭婉宁进宫觐见鲁太后。”温浓心尖一窒,匆匆压下表情:“奴婢离开永福宫时,正巧遇见三位进宫觐见太后娘娘的贵客,莫非正是她们其中之一……”容从问,陆涟青也在问,难道这里面还跟郭婉宁有关系?陆涟青的目光飘回来,两指一翻,掐起她的两腮帮。温浓呆了,忘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