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兮起身就走,正事结束了,她连多看白穆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不过很有意思的是,走之前她帮白穆结了咖啡的账,看得出她是个从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教养极佳之人,品德毫无瑕疵。
白穆看着对方挺得板正的背影,心想以自己留给对方的初印象,下次再见面时,江家应该会换人吧。
白穆在咖啡厅待到续了个杯才离开,她想回大学城继续摆摊的,但城管留给她的心理阴影还新鲜着,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梦想,选择回家宅着了。
她就住在附近,扫辆小黄车骑几分钟就到了。
她住的小区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却开辟了大片土地来种树养花,绿化率十分可观,当然,同样可观的还有房价,小区里都是一梯一户,进了电梯直接到家。
白穆扛着巨大的工具包进屋时屋里已经有人在了,在的是这房子的真正主人,后者穿一身睡袍,系带随意系着,大好的春光要露不露,她叠着一双白皙修长的腿,长发披散,一副刚刚吸完人类精气的慵懒模样。
这个成熟丰腴的美人叫华红毓,是个刚死了老公的风流寡妇,36岁,对了,她刚死的是她的第三任老公。
华红毓嫁第一任老公时她还是个在餐厅里端盘子的,第一任老公提出离婚后她的名下多了一家画廊,并且户头上多了八位数的存款,第二任老公提出离婚后她的名下拥有了一个原创珠宝品牌,存款突破九位数,而现在……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白穆已经不知道这位到底有多富有了,大概富得流油?
此时这位富得流油的美人蛇新寡丝毫不顾及自己刚死了老公,没打算把自己身上的那股子风流劲收一收的意思,红唇张扬,她眯一眯自己没戴眼镜的高度近视眼,努力分辨着进屋的身影:“是小公主回来了?”
白穆拽着工具包往屋里拖,没好气:“不然你以为是谁?”
华红毓道:“我还以为是送外卖的到了呢,我点了外卖。”
白穆抬头,颇有气势地瞪过去:“说了不许在屋里吃东西。”
她一个借住的,比屋主还要横,屋主却一点不生气:“啊,不好意思,好久没来这里了,忘记了。”
华红毓在沙发上摸索,寻找自己的手机,找到了,打电话取消外卖,完了之后跟白穆报备:“我已经取消了。”
白穆还盯着她不放,盯得后者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下次一定记得,不然就让我破产!”
破产这种赌咒都说出来了,诚意是有的,白穆满意了,放过了她。
华红毓又摸索了一番,找到了自己的有框眼镜,戴上了,白穆的身形在她眼中变得清晰起来。她上下打量白穆,松一口气:“看来你听了我的劝,没做傻事。”
白穆手机上那些消息就是这位发来的。
白穆不理人,自顾自蹲下|身来清点包里的小木雕。
正清点着,华红毓来到了她身边,一把握住她的左手,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怎么弄的?!”
白穆的左手食指上有伤,是她先前拿刻刀刻木雕的时候不小心扎到的,她刻木雕使用的是硬度较女生而言比较难攻克的椴木,作为新手来说,受点小伤在所难免,她这是算是不错的了,只划了小小一道。
华红毓却心痛得不得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木雕?好危险,以后别弄这玩意了!”
华红毓担心白穆跳河跳楼时只发了几条短信,发完自己就在屋里躺着了,而现在,她只是看到白穆的手指上多了个小伤口就要死要活,这并不是说她不分轻重,只是她还算了解白穆,知道白穆并不会真的跳河跳楼。
白穆只自残过一次,是在她的那个每晚会抱着她给她讲童话故事的母亲出轨抛弃她的时候,后来她时常拿自己自残这事调侃自己,说自己当时脑残了。
所以华红毓知道,这辈子,白穆不会再为另一个人自残。
她是真心疼白穆,平时给白穆的称呼包括且不限于“小祖宗”“宝宝”“小公主”……
华红毓想要白穆放弃木雕,白穆自然没打算听她的,自有打算:“暂时不行。”
华红毓跟她商量:“那要什么时候才行?”
白穆盘算了一番,她没上什么学,自觉算数不大行,于是问华红毓:“你觉得我靠摆摊卖它什么时候能实现千万富翁的目标?”
她扬起脸,眨巴眼,原本没什么生气的她陡然间凭空焕发出几分神采。
华红毓:“……”
“不如我们来聊聊荀蕤的事吧。”
这个时候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白穆撇嘴,低头继续清点自己的木雕。
聊荀蕤?
没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