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纪年道:“带我回家,也不是哥哥。”
他的话说的没头没尾没逻辑,裘祺清却觉得被戳破了什么,甚至心跳都停了一瞬,勉强笑道:“那你怎么能信我说的是真的?或者我陪你在这里睡一晚上?”
也不是不行,就算这家酒吧不允许过夜,给老板多些钱,只要钱够多,方便总能行得通。
纪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抬起双手,一手拿起茶几上原是为了剪开什么食物包装的剪刀,对着自己手臂就要划下去,所幸他喝了酒动作慢,裘祺清勉强压住了他的手臂,惊魂未定:“纪年,你做什么?”
纪年仍然愣着:“出了血,没醒,就是真的。”
裘祺清不知道又怎么拐到做梦上去了,哪怕死做梦,也只听过掐自己来判断是梦还是醒的事,哪见过这般血腥的,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你掐自己一下就是了。”
“掐,没用。”纪年道:“在梦里,他常常掐我,醒不来。”
裘祺清立刻就想起了他上次喝醉时讲的原来家庭“一生气就不要他了”的话,一时间只觉怒火中烧,然而再看纪年目光只盯着那把剪刀,也顾不上生气,赶紧先将剪刀拿远了他的手:“不能用剪刀。”
“那我。。。。。。”纪年好像慢吞吞地转了转脑袋:“你松手,我咬自己也可以。”
听起来没有用剪刀这么凶残了。
但是裘祺清不知道醉成这个程度的纪年到底会咬成什么力度,略一犹豫,干脆撩起自己衬衫的袖子伸到他嘴边:“咬我。”
纪年狐疑地看了他一会,真的凑过去,叼起男人腕骨上薄薄的一层肌肤,正要用劲,忽然闻见一股很轻的薄荷味,莫名卸了些力,但仍然咬下去。
被舌头轻轻地扫了一下。裘祺清只觉得原本被温度过低的空调吹得发凉的皮肤陡然烧了起来,下一秒又被牙齿咬住的疼痛惊醒,忍者抽回手的想法,任纪年在那里用牙齿钝刀磨肉,直至真的咬出一丝血腥味来。
纪年这一场酒醉得彻底,等他再清醒过来时,只觉得左边的身体从肩膀到手腕都疼得厉害,直到闻见一股消毒水的气味,纪年昨天夜里碎片式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他尝试动了一下身体,趴在他手边的那颗脑袋便很快抬起来,戴上眼镜,急切地凑到他身前:“纪年?”
“。。。。。。清哥。”
他从未见过裘祺清这般模样,脸色煞白,眼睛里满是血丝,眼睛也有些浮肿,加上脸颊上被眼镜边框和手臂压出来的红印和一头凌乱的黑发,称得上一句狼狈不堪。
“我没事,”纪年想笑又想叹气,最后只是向裘祺清伸出能动的左手:“我打了石膏?”
“右边的大臂外伤,小臂骨折,”裘祺清很快握住他的左手,说了两句眼圈又开始泛红:“医生说麻药过了你差不多就会醒,疼不疼?”
“还好。”纪年笑笑:“其他事情都解决了?”
“交给交警了,他们全责。”
裘祺清想起几个小时前车胎压出了问题,他下车去看车胎的情况,前一分钟才答应会好好坐在车上的纪年却不安分地要下车来找他,明明醉的走路都有些晃,还是在大雨中因为失控从坡上冲下来的摩托车前护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