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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二点的时候,裴聿珩正在办公室批改竞赛班新交上来的学案——只有13张,向上放着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看了眼,发现是黎昼给他发的信息。
「裴老师你晚上回家的时候」
「帮我把放在学校的题拿回来嘛」
「不多我周六离开的时候大概整理了下」
裴聿珩回:
「嗯,都有多少,给我个清单。」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女孩应该是在给他列出一个明确的要带回的物品列表。
想到之前他看过的那些简要清晰的计划,裴聿珩就觉得像黎昼这样的人以后无论是去做学术还是进入社会工作,应该都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桌上的置物架里有两个尺寸比a4略大的本子一个120页一个160页还有一个灰蓝色的夹子里面夹着一些笔试题以及桌肚里有两本挺厚的全英化学课本应该还有个濑户烧的繁花杯子和配套托盘」
裴聿珩:“”
讲个笑话,不多。
「我的置物柜在中间那排从右往左数第四个里边应该有个ysl的icare包挺能装你把这些都随便塞里面带回来就行」
行,还把他带回去的途径都规划好了。他勾起唇角,脸上染了些笑意,随即又觉得有些心疼。
按照那个学长昨晚说的,郁期一般至少会持续五天。在此期间,患者全天都在黑暗环境中下不了床都是很正常的。
昨晚,乃至今天早上,她的状态都是肉眼可见的差。然而离他今早出门只过了几个小时,黎昼就开始让他把学习资料带回去了啊,是了,她每天都有自己的规划,有要求自己必须完成的事。
「好。」
「如果感觉好些的话,中午吃点东西。」
「ok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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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昼咬着吸管看化学题。
嗯继一瓶水牛奶之后又喝了两盒野菜生活怎么不算摄入食物呢?
反正她觉得算。
等到黎昼完整做完两份试卷,离她预约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她随便铺了个底妆,换过衣服后便急匆匆的出门叫了车。
到她常去的那个工作室之后,几个资历比较老的美甲师都跟她混熟了,调笑道:“上周末才见你来做了基础杏仁甲,怎么这又回来了?由奢入俭难吧。”
黎昼有点尴尬。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下,她其实并不是很舒服,甚至足以称之为难受。
但她想要与自己的身体作斗争。黎昼对郁期时什么都做不了,且脱离掌控的自己感到恶心。勉强调整出一个笑容,她回道:“那可不是吗,当一个小女孩开始做40满饰品长尖甲,她这辈子就定型了”
由于又要重新建构,规划底色式样,选饰品等等,到她终于完整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黎昼正欣赏着左手拇指上做功精细而浮夸的立体蝴蝶结和它旁边在光线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华子,手机突然响起。
她取出一看,是裴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