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秀梅住院手术,加上术后观察,少说要半个月。
第二天,方宜就去给何初月租了一个便宜的短租房子,虽比较破,但都在学校附近,专门租给学生,倒也安全。
郑淮明打来电话时,她们已经拖着行李离开了酒店。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他本来已经问了几个朋友,想联系一个可靠的房子。
秋风扫落叶,行李箱的轮子在人行道上发出响声。
“已经给你添太多麻烦了。”方宜说,“这些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她从心底里,不想向郑淮明寻求帮助,那样好像就失去了默默喜欢他的权利。
何初月好奇问:“是昨天那个人吗?他是你男朋友吗?他好帅啊。”
方宜发觉现在才高一的小孩,也什么都懂。
“不是。”她回答,“只是一个学长。”
“那他怎么抱你走?”
那人脸上的焦急和担心,不像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方宜不知如何解释,笑了笑说:“你别跟妈说,她会多想。”
另一边,随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郑淮明有些出神。
方宜的“不麻烦”成了一种拒绝的符号。
昨夜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如同他们的关系,总是忽远忽近,亲近又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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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池秀梅凑手术费,方宜在学校论坛上翻遍了帖子,找到一家辅导美术生的画室,正好在招给学生们辅导高考文化课的老师。
她当即联系对方,询问是否能预支工资。
画室老板迟疑了一下,同意让方宜先来面试。
方宜高考的底子还在,教得认真、仔细,又是名牌大学,试讲后老板很满意。看过学生证和身份证,他当即同意预支她一个月的工资。
有了这笔工资,池秀梅的手术费就有了着落。就像当初来北川一样,她想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与此同时,她也暗暗盘算着,自己何时能把上次那笔钱全部还给郑淮明。
方宜拿到课表,每晚上两个小时,语数英轮着上。班里一共二十几名学生,都是要冲北川美术学院的好苗子,文化课底子不弱,也愿意学,她教起来得心应手。
班长是个女孩,叫沈知意,活泼开朗,品学兼优,每次上课前都会擦好黑板,把班里管得井井有条,好几个叛逆期的男生也偏偏都愿意听她的。
这天夜里下课,方宜去走廊上接水,一转头,就看到沈知意和一个男人站在走廊尽头讲话。
画室是寄宿制的,访客很少,而那男人的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五六,一看就不是学生家长。他穿了一件后背图案浮夸的棒球衫,破洞牛仔裤,从背影看气质浮夸,倒像是会带坏好学生的早恋对象,一瞬间就引起了方宜的警觉。
两个人说笑着什么,那男人伸手搭在了沈知意的肩膀上。
方宜警铃大作,跑过去,挡在了女孩身前:
“你好,我们这里是学校,不允许随便进来。”
“方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