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郑淮明认真看着她,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一丝她无法理解的质问:
“你喜欢我什么?”
——砰。
方宜被这个问题砸得怔住了,心口唰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为什么要生气?
她喃喃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郑淮明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松开,好似平日里冷静理智的那一层盔甲裂开了一条缝,低沉的情绪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你真的了解我吗?”
原来,他知道她喜欢她,知道得那么笃定。
方宜没见过他这样,有些害怕,几乎要哭了:
“你喝醉了。”
眼前女孩通红的眼睛,让郑淮明蓦地恍然,自己竟将这些话说出口了。
自己怎么能对她发火?
可无数次看到她期待的、真诚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接近,承载着青涩的爱意……
他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对不起。”郑淮明艰难地撤开了手,轻轻笑了一下,又回到平时的那个人,“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方宜攥紧了被抓红的手腕,拼命地忍住了眼泪,点了点头,逃出了房间。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四周的热闹都与她无关。方宜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刚刚的画面,郑淮明的话回荡在耳畔。
你喜欢我什么?
你真的了解我吗?
手腕还火辣辣地疼,他用了十分的力气,差点将她的腕骨捏碎。
心思被这样直白地道破,她竟不觉得难堪,毕竟她从未奢求幻想过什么。
但那个仰望了这么多年的人……
心头空留一阵无力与茫然。
方宜漫无目的地走着,抬头看到街口是一家药店,还亮着灯。她犹豫许久,还是走了进去,买了一盒胃药。
等会儿让酒店前台送上去吧。
十一点多,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方宜拎着药袋,还是踱步往酒店走去。她心里已经很乱,不想回去再面对苏路仪,却也无处可去。
谁知,方宜刚一靠近酒店大门,就见一旁的树荫下,站着那个她暂时不想见到的人。
刚刚还胃疼得站不起来的人,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回到从前的模样。
郑淮明朝她走来,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起来却已经完全清醒,他缓声道:“刚刚……对不起,是我喝醉了。”
面对他,方宜好像又成了哑巴,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只好摇了摇头。
接着,郑淮明伸手递给她一张卡。
白色的,酒店房卡,卡面写着他的房间号。
“你想回去和苏路仪住一间房间吗?”郑淮明问,“你能感觉到,她不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