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他得知自己的窘迫,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犹豫了很久,方宜将诊断单的姓名和其他信息截掉,发给了周思衡,问他这个病要不要紧,是不是得做手术。
没想到,周思衡很快就直接回了电话过来:
“方宜,你在医院?”
这一声,她直接怔住了。
是郑淮明的声音。
低沉的、字字有力的,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焦急。
午后的宿舍里只有方宜一个人,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静谧的空间镀上一层金色。
“没有,是我……一个朋友,她骑车把腿摔了。”
电话那头,背景音有些嘈杂,像在街上。
“我简单看了一下,最好尽快手术,不然会影响术后恢复。”郑淮明又简单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方宜拿纸笔一一记了下来。
“最好到北川二院去看看,我有个师兄对这个手术很有经验,我帮你问问他的时间?”
“不用了!”方宜慌忙道,“是我在海城的朋友,她可能来不了北川。”
郑淮明应了声,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在电话里陷入沉默。
手机里只余下轻微的电流声,和背景的嘈杂。
周思衡将手机拿了回去:“我和老郑刚下课,在路上呢。”
“嗯……”她猜到了。
“我在喝饮料呢,就把让他给你打了。”周思衡笑道,“你没吓到吧?”
“谢谢学长,再见。”
方宜心跳得厉害,顾不得和周思衡闲聊,挂掉了电话。
另一边,两个人站在医学院门口的红绿灯前,等待红灯读秒的跳动。回想刚刚对面的慌张和拒绝,郑淮明想,自己是不是太贸然了?
毕竟那短信是方宜发给周思衡的,而不是他。
方才周思衡把照片拿给他看,他有些着急,下意识便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哎,你说小学妹怎么发给我呢?”周思故意衡笑嘻嘻道,“是不是平时你太凶,把人家吓到了?还是学妹和我关系比较好啊?”
郑淮明知道他又在满嘴跑火车。
但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方宜转而联系周思衡,而不是来问他。
“走了,想什么呢。”
直到周思衡拿手肘捅了捅他,郑淮明才意识到绿灯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