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你即刻带人去做!”秦仕一合掌,只觉得这主意妙极了!除了能让秦朝死心,也彻底绝了支持秦朝将士的心。毕竟,将士们扶持秦朝上位,为的是将来的从龙之功。可秦朝如果都不是秦仕的血脉,是个人,都得琢磨几下才动手。“是!属下这就去办!”张先生应声而去,而秦狩,等张先生走了,才再次试探问道,“爹,那和离书”秦朝都要自顾不暇了,这和离书,是不是也该给了沈楚蓉?只话刚出口,秦仕不耐烦的轰他离开。“等我想想,如何处置这沈氏。这和离书是不可能给的,你想都别想!”时序进了八月,气温一日低过一日,明明昨日太阳还晒的人发晕,可第二日,就被乌云层层遮住。呼啸而过的大风吹着,即便是夹棉衣裳,依旧被吹了个透,从脚底往上冒着凉气。宋妈妈顶着大风进了芙蓉院,手中食盒里放着羊汤,下有小炭炉上,上好的雪炭染得通红,羊汤还翻着热气。宋妈妈端着羊汤放在餐桌上,见沈楚蓉正在西窗边的软塌上座椅上。光线透过绿纱窗上糊着的鸣纱落在沈楚蓉身上,因天气逐渐寒冷,光线柔和,为她渡上一层柔光。沈楚蓉手中,是一件靛蓝色厚实的皮草,不是特别名贵的材料,兔皮集成,染成靛蓝色,倒也看起来分外齐整。“姑娘,怎么要这个颜色的来做衣裳,兔皮不大保暖,我那男人说,庄子里有猎过来的狐狸,用狐狸毛做多暖和啊!?”宋妈妈不解开口,沈楚蓉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连翘抱着厚厚的打好的棉花进来,笑道。“娘,这是姑娘要做棉被呢!说是才八月,天儿就冷的不行。怕等十月后更冷,先做几条厚被子备着。”“这些粗活儿,哪里用姑娘来干。我们私底下张罗就行。”宋妈妈上前,帮着沈楚蓉把兔皮和细棉布缝在一起后,又在中间续上厚厚的棉花。啧啧称奇,“这么厚的被子,在京城里用不上,在这西北,只怕河道都冻上结了冰,也都能用了!”沈楚蓉笑道,“这兔皮是咱们从京城里带过来的,多的是。我估摸着这样的被子,少也能做十条。兔皮定是还有剩下的,妈妈你拿去给你男人做成皮毛衣裳,北地冷,我记得他腿脚不好,仔细冻着。”“哎呦呦!那我可替我那老头子,谢过姑娘呢!”宋妈妈也是心疼自家男人,当即果断应下。可等她说完后,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来。“姑娘,你瞧瞧这外面,才八月就冻得人手疼。今年入夏后,安州以南可是连番大雨庄稼没有收成,若是冬日里再冻上一回,只怕,有的是人要受罪。”沈楚蓉闻言,垂眸深思。何止是安州以南日子不好过,便是京城,也会是饿殍遍地。朝廷,自从今年开始,农民起义和各地的土大王数不胜数,还有各自的总兵,只怕都会纷纷拥兵自重,割据势力。一场大乱,正在酝酿。在时代的大趋势下,她一个人,能起到的作用是在太过有限。也不知道李书生去川蜀购粮的状况如何,若是在柳青河结冻前不能回来,只怕秦州,也免不了缺粮危机。不过,那些都是日后的事情。见连翘面色惶惶,而一旁的茯苓也跟着面露忧愁。沈楚蓉笑道,“妈妈不用担心,咱们有从南边收回来的粮食,足够了。实在不够,还有秦总兵府,我好歹还是他们的大奶奶,总不能连自己的亲信都养不活。”说完这话,宋妈妈正在帮着沈楚蓉续棉花,听到这话,懊恼地拍了下脑袋,“你看看我,年纪大了就开始犯糊涂。姑娘放心,咱们在庄子上的粮食啊,我男人派庄子上的年轻男人巡逻看管,丢不了!”沈楚蓉颔首,示意茯苓和连翘一起帮忙。二十斤的大厚被子,她一个人可翻不过来,加上宋妈妈连翘三个人,才总算是把这将近二十斤的被子给翻了过来。续上棉花,又缝好了四周,只需要在兔皮被子中间趟上线,这被子就算是做好了。宋妈妈估摸着时辰,朝沈楚蓉道,“姑娘,羊汤在外头小炉子上炖着呢,等会儿怕是要凉了。您不如先去尝尝?”沈楚蓉答应下来,起身朝外间走去。刚走两步,便嗅到空气中,是羊汤咕嘟嘟的小泡,翻滚着鲜美味道。行到跟前,便见蒜苗和香菜羊油辣椒等收拾齐整,一碟一碟的放在檀木桌上。宋妈妈拿瓷勺先舀了一碗递给沈楚蓉,放上蒜苗,羊汤浓白,羊肉在汤面上起起伏伏,蒜苗翠绿,在一片浓白中增加了鲜嫩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