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狩行到跟前,把二人对话听了个正着。虽不知老爹秦仕对沈楚蓉说了什么,可见沈楚蓉发下这么恶毒的誓言,定不是什么好话。秦仕见秦狩沉着脸,下颚线绷紧,不由心底一虚,“狩儿,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爹,你和楚蓉,啊不,我嫂子,在说什么呢?”在秦仕警告的目光中,秦狩硬生生的改口。秦仕想到方才沈楚蓉发的誓言,不由心头发虚,面对这个嫡亲的儿子也没什么底气,打了个哈哈就想敷衍过去。“没什么事情啊,不过闲聊几句罢了。”“没什么事情??”秦狩薄唇重复了这句,利眸瞥了眼一旁看似恭敬站立的沈楚蓉,眼底蕴藏的偏执几乎要溢了出来。“沈氏楚蓉,你来说说。你方才和我爹,说了什么??”“我”沈楚蓉心底一抽,听着男人喜怒不辨的话,只觉得心底发紧。她要怎么开口??说身为公爹的秦仕警告沈楚蓉这个做大嫂的,要离秦狩这个小叔子远一些?还是说她为了打消秦仕的怀疑,不惜拿未来的子女发誓。直觉告诉沈楚蓉,若她如实说出,只怕秦狩的怒火,会让她承受不来。秦狩见沈楚蓉识趣的低头,没有重复方才发过的誓言。眼底的阴鸷褪去了一些,渐渐转变成对沈楚蓉不能完全占有的偏执。瞧瞧,他不过是慢走了两步,沈氏她居然发誓,若是自己名声有恙,居然要拿子女来发誓!若日后生的是他们的子嗣呢?她忍心让和他相似的小秦狩不能读书?她忍心,把和她模样相似的小楚蓉沦落到娼院中。为了她这个誓言,他这辈子也得时刻慎独自勉,不能走错了一步路。若是再晚来两步,沈氏她会说出什么伤人心的话??实在是过分!!!而沈楚蓉,在秦狩放肆的打量目光中,逐渐变得窘迫。桃腮染上粉嫩色泽,咬唇反省,难道,她真的错了吗?等等,不对啊!沈楚蓉意识到自己被秦狩逼问的哑口无言,等回过味来,这始作俑明明是秦仕让自己离他远一些,和她无关啊!她拿以后的子女发誓,她难道不心疼吗?可不这样,她如何取信高高在上,生性多疑的秦仕?秦狩他气什么??还来质问自己!!!他有什么立场啊!!!沈楚蓉咬牙,眸中带火,正准备对上秦狩,却见男人看也不看自己,和秦仕勾肩搭背的。明明是父子,可偏偏像兄弟一般。耳边,是秦狩看似吊儿郎当的声音,“爹,楚蓉支招去川蜀够粮,可是让你剩了许多银子。李书生带走的银两还是楚蓉垫付的,您是不是该加倍还她?”“哈哈哈是该还!”儿子的亲近让秦仕很是受用,皴黑面皮哈哈大笑,轻松应了下来。“那,大哥抢走你要许给沈氏的条件,再多许她两件事,不过分吧?”秦狩得寸进尺,为沈楚蓉争取条件。“这”秦仕略一犹豫,见秦狩顿时绷了一张脸。对比儿子的笑容,一个条件算什么,当即答应下来。“都依你,都依你!”“你说几个条件就几个条件!”于是,沈楚蓉看着方才还崩着一张脸的秦仕,笑的和盛开的菊花一样灿烂,“楚蓉啊,你先回去,等秦金晚上去你那里,不止这购买米粮的银子,我这里还有别的好东西,也一并给你送过去。”沈楚蓉看见秦仕起的怒火熄灭,迎着秦仕灿烂笑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福身一礼往外走去。及至回了芙蓉院,茯苓看着沈楚蓉身后捧着衣裳的宋妈妈,不由惊呼,“姑娘,这护甲衣裳,您没送给老爷他们??”宋妈妈摇头示意茯苓噤声,但,茯苓说出的话,已经收不住了。沈楚蓉一愣,扭头见宋妈妈悄无声息的捧着衣裳。沈楚蓉才发现,原本给三人的衣裳护甲,竟然尽数被她带了回来。罢了。“等晚上秦金来的时候,让她带人给三位爷送去。”茯苓见沈楚蓉从寿宴回来后格外的疲惫,约莫猜到有什么事情发生。只见宋妈妈面色也不好,便压下所有疑虑,服侍沈楚蓉在西间小窗下的软塌上躺了。拿过胡凳坐下,正准备为其捶腿,却见宋妈妈拍了拍她肩膀,指了指门口,示意她退下。茯苓担忧的看了眼沈楚蓉,又看了眼宋妈妈。见宋妈妈眼底藏着的睿智精光,知她是经过时事的,定是劝说姑娘,比自己有效果。起身,朝闭目歇息的沈楚蓉福了一礼,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