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中扯上“恨”这个字,说明往事复杂,牵扯很深。
孟冬愉的目的和兴趣并不在他们背后的故事上面。
她掠过祁振强后面的话,去回应他的第一个问题:“阿姨的这套木雕作品真的有很多人喜欢。”
祁振强笑了下,嘴角却带着苦涩:“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上次她写策划案时,从童欣瑶和祁清肆的对话中大致能猜到,祁清肆的母亲应该已经去世了。
孟冬愉并不怎么擅长去安慰人,看着祁振强有些悲痛地神色,她抿了抿唇角:“抱歉,提起了您的伤心事。”
祁振强也算是个聪明人,没再去讲孟冬愉不感兴趣的那些往事。
他看着她,将她的来意拆穿:“我知道你拿着照片来找我的目的。”
孟冬愉也没再绕弯子,索性开门见山:“师傅,上午我可能表达得不够清楚。”
“我说的推陈出新不是让您弃旧换新,也不是让您一味迎合大众喜好,而是想让您在原有的基础上适当改良。”
祁振强依旧试图反驳:“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改良过?”
“您又误解了我的意思。”孟冬愉礼貌地笑了笑,颇有耐心地再次解释,“雕刻技艺上的改良您比我了解,但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店铺经营方式上的改良,或者说是产品多样性的改良。”
“就像这套十二生肖的木雕摆件,与您那些花纹繁复的作品相比,确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它确实更能吸引消费者的目光。”
孟冬愉下一句语言还没组织好,祁振强就插话进来:“你这不还是让我放弃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去迎合消费者?”
“不是要您放弃。”孟冬愉摇了摇头,尽力将一些商品营销的术语简单化,“只是想要您试试在闲暇时间,随手雕一些简单可爱的小摆件放在店里,它们吸引来了客流,到时候您的经典的雕刻作品也会得到更好的曝光。”
“很多时候,要先吸引来人,让他们从感兴趣变成喜欢再发展成爱好,才更有利于将技艺传承下去。”
祁振强数几十年守着一家店,多少有点闭门造车的意思。
对于时代的发展和变迁的感知或者说敏锐度是远低于年轻人的。
孟冬愉讲完这些话,没想过他能即刻理解。
她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反驳。
然而,祁振强却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行,那我就按你说的试试。”
突如其来的态度上的转变,让孟冬愉有些惊讶。
祁振强再次摸了摸照片中的女人,为自己的转变作了解释:“阿肆妈妈曾经也说过,让我别那么死板。”
话说完,他又抬头问道:“这张照片能留在我这吗?”
这张照片的归属权和处置权都不在她,孟冬愉坦诚道:“我做不了主。”
像是知道这个答案,祁振强苦笑解释:“阿肆妈妈去世之后,那小子把她生前所有的照片和物品都藏了起来,我这连个念想都没有。”
虽然原本不打算掺和他们父子之间的私事,但是毕竟祁振强答应了接下来的合作。
以后肯定免不了各种沟通相处。
孟冬愉叹了口气,给了他回应:“我帮您问问祁清肆吧。”
不知不觉间晌午已经快要过去,肚子此刻不满地叫嚣着,提醒她快去吃午饭。
孟冬愉又和祁振强简单聊了几句,得到了他这两天会抽空复刻一套十二生肖的木雕出来的承诺,而后礼貌地向他告了别。
事情有了进展,孟冬愉也开始有了心思去逛一逛南江。
她沿着秋意街随便吃了点东西,打车去了南樟路。
南樟路不算什么著名景点,距离秋意街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车程。
孟冬愉去那里,只是想去看看很喜欢的那个词曲创作人的工作室旧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