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道:“我也不知道去哪,我也想走,可是这一片全是山。”
“你……”越西有点心软,可能是她的声音很好听,也可能是语气很温柔。但越西还是硬起心肠,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有事可以去找我们长老。”
这次越西再走,雌性果然没有跟上来,进洞穴前回望一眼,还孤零零站在原地。
她跨过地上死透了的兔子,安顿好父亲。这一日的尽头阳光明媚,父亲在次日开始之时醒了过来,还是很虚弱,蜷缩起来,尾巴尖的毛泛白。
“我怎麽了?”父亲问。
“没怎麽,就是生病了,要好好休息。”越西面不改色撒谎,走路差点顺拐,“我们去了长老那里,长老给你吃了药。”
父亲的目光难得明澈,怀念差点要化作眼泪溢出来,“我梦见阿易了。我应该快死了。”
阿易是越西的母亲。
越西喉咙堵塞,像不小心吞下一团毛球,吸走身体里的水分,沉甸甸地搁在胃里,连带心髒和全身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再也受不了父亲的目光,夺门而出。越西一口气沖了几百米,那个雌性还在原地,只不过从站着变成了坐着,听到动静,平静地看她。
越西问:“你怎麽还在这里?”
“不能在这里吗?”
“这里是银狐族的地盘。”
雌性听出其中的赶客之意,看着越西,点点头,站了起来。
这个雌性要走了,背影越来越小,就要到完全看不见的地步了。
“等等!”越西突然倾诉的欲望高涨,大喊道。这个雌性谁也不认识。她鼻翼颤动两下,舔了舔爪子。这个雌性是外来的,谁也不认识,说完就赶她走。
雌性停下步伐,头发几乎没怎麽动,很轻且不让人察觉地舒一口气。
终于有进展了。贺锦君想。
溯源之地3
越西说心事期间,贺锦君表现出超乎预期的理解和怜惜,全程听得认真、专注,似要把每一句话记在心里那样,她们对视,她看见她眼睛里如水流般的温柔。
听到最后,她还把手试探地放在越西背上。在银色的皮毛上轻轻抚摸。越西喉咙发出呼噜声,不好意思地释放善意,“你没有去处的话,可以来我家里。”
贺锦君微微一笑,道:“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