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贺锦君发愣的时候,一道光无声无息地向她射了过来。
剎那间她胳膊上汗毛根根立起,来不及召唤任何防御灵器,只聚集起全身灵力,把自己和沈从遮住。
贺锦君站起来,挡在沈从面前,她猜到来者是姬望云,心里有了準备,但看到面前人时,仍是惊讶地扬了扬眉。
姬望云和上次见面的样子大不一样。
她的面容极度冷静,到了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程度,如同戴了个面具,把情绪收得一丝不漏,难以窥得她的真实想法。
然而贺锦君一和她的眼睛相对,巨大的悲伤、哀恸、不可置信,还有愤恨——贺锦君竟分辨不出这愤恨是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就像外洩的洪水,铺天盖地奔涌而来,已经吞没了她,亟待淹没全世界。
姬望云道:“我要杀了你。”
不等贺锦君说话,她猛然发力,手中大刀砍下。贺锦君怎会坐以待毙,当即破妄在手,狠狠回击。
“你杀我干嘛!我又不曾对你怎麽样!”
“你胆敢说我母亲死了!”姬望云惨笑道,“你怎麽敢!我要杀了你!!”
姬望云来势汹汹,身上有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势必要毁灭了谁才肯停。一打起来,她倏地双目赤红,要流出血泪一般,脸上癫狂,“我要杀了你!你该死!”
贺锦君挡住,冷静道:“你看到姬烨殊的墓碑了?”
“你别提她的名字!!”
姬望云灵力大乱,招式一下变得杂乱无章,不过片刻便被贺锦君制服。
恰在此刻,有人在远方说:“你们太吵了。”
这声音刚还隔得很远,到最后一个字落下,说话人已站在了附近,静静地注视她们。
那一剎那贺锦君心髒狂跳,猛然回头,差点扭到脖子,看清来人的瞬间却惊喜地绽开笑容,“前辈!”
守墓人仍然死气沉沉,有如死过一遭的鬼魅,没有半分血色。头发乌黑,穿的衣服和鞋子也是黑色,脸煞白,唯有嘴唇红润,瞳孔似是要把人吸进去,一点光亮都没有。
“你们太吵了。”守墓人重複一遍。
贺锦君道:“好。”然后一扬手,干脆利落打昏姬望云,又问,“我有一同伴昏迷,不知前辈可否帮忙?”
“在哪?”
“这里。”
贺锦君收走沈从身上的遮蔽物。
守墓人疑惑道:“他……”
贺锦君问:“前辈认识?”
守墓人迟钝地摇摇头,嘴上说“我忘了”,身体下意识动起来,手精準地按在沈从脖颈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