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却热烈地拥抱住他:“我真的什么都愿意!”
而后她在黑暗中被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似乎打开了潘多拉的匣子,释放出了她积压已久的不满和怨怼,女人翻身而上骑在霍言身上:“你凭什么打我?!就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就可以不把我们当回事吗?你嫌弃我,你
以为我真的看上你了?不过是个腿好不了的瘸子,废物!残废!在我们村都没人要的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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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过着神仙日子,就不把我们这种人当回事了,可以任意打骂,有钱人养的狗都比穷人高贵,对着我们吠几句,我们还要好声好气赔礼道歉,可你们的好日子不是你们有钱就过出来的,没有我们这种人,哪有你们?!”女人状态疯癫,月光洒在她脸上,照应出深深浅浅的新鲜的疤痕。
全是方才被打出来的,都还没有完全结疤。
女人死死掐着霍言的脖子,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身下挣扎,在手中窒息,那会骂人的嘴已经喊叫不出来,只能用一双逐渐失力的手来扒拉她。
这一瞬间她心中暗藏已久的野兽被彻底释放出来,那些匍匐人下的不甘,面对权贵的嫉妒,见识到富裕的羡慕,此刻拧成了一股麻绳,对霍言施以绞刑。
在面对顾渝的时候,在被顾渝反复折磨的时候,霍言都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过,他总觉得顾渝心中对他留着一丝情面,害怕中又无惧,可现在,他害怕又无力。
意识一点点沉沦,霍言只能听见女人的叫骂声,脑中又不由自主飘出一些画面,许是将死前的走马灯,他在红尘里滚了这么一遭,到头来什么都想不起,有不甘有恨,到头来都凝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顾渝……“少爷。”
真是快死了,都听到顾渝的声音了。
“少爷太狼狈了,我看了都心疼,我说了你离不开我怎么就不信呢?除了我这世上谁真的对你好啊,活了二十多年了,还看不明白真是白痴。”
顾渝居然敢骂他白痴,只有他能这么说顾渝。
鲜活的空气忽然又涌入肺部,几乎扁损破裂的肺泡又充盈起来,开始兢兢业业工作,争前恐后为大脑供养,使得霍言脑子愈发不清醒,人也动不了。
他只能感受到身上的绞刑架忽然没了,一个身影在旁边游刃有余地将绞刑架拖拽在地上,瘦弱的身影与张牙舞爪的绞刑架形成了鲜明对比,可后者难以伤他一毫。
皎月西沉,夜色冰凉月色如水,勾勒出少年人薄瘦的腰身,宽直的肩膀,一张侧脸似刀刻斧凿般弧线完美,杏眼中些许戏谑,将平日的温良恭顺都丢了个干净,似夜里横行的妖媚,微勾嘴唇就撩|拨人的心弦。
女人被揪着头发拖拽出去,尖锐的叫声闹醒了整座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灯亮起,房门接二连三缓慢打开,佣人们冒出头来,好奇地看向声音来源处。
顾渝拖着人走过走廊,步入电梯,就像曾经走过的任何一个暗道,只是这次没有血腥气,也不能犯法。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女人推出去,揉揉被女人抓伤的手:“原来这大庄园里饲养了一群豺狼,一门心思往上爬呢,胆子真大,连少爷的门锁都给撬了,还砸了房里的东西。”
“你胡说,那门本来就是坏的,轻轻一推就开了!”女人披散着头发形似鬼魅,恶狠狠爬向顾渝,似要把人生生啃咬下一口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