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手摁住脸,一手摁住肩,眼中带笑地狠狠将人沉入,又拽起来,再沉入,反复多次,整个浴室都充斥着霍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而顾渝乐此不疲。
“我知道少爷一个人不方便,这不就过来了,一定帮少爷好好洗干净。”顾渝的脸上永远带着笑,似乎做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事。
“顾渝,顾渝……”霍言只能无助地呼喊这个姓名。
对方的声音穿过混沌,好似水一样将他包裹,而后无孔不入,深入肺腑:“少爷,不要总是拒绝我,我会伤心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才是最亲密最要好的存在不是?”
在无人得见的浴室之内,水声阵阵,闷声不断,旖旎万般,让人无限遐想。
霍言被顾渝弄得神志不清,混沌中呢喃不断:“顾渝,我求你,求你,求求你。”
水声停滞,宽大的浴巾被随意扯落下来缠绕在了人的身上,霍言的手紧紧抓着顾渝的衣领不愿松开,朦胧中他听到对方喟叹道:“我好开心啊少爷。”
[你说他犟什么,我不就是喜欢听些好话,怎么就难为他了。]
[怎么说人家都是男主。]
[我也是男主。]
系统无言以对。
霍言被丢在床上,好一会儿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发现顾渝在给他加热饭菜,背影十分认真而勤快,一瞬间竟然让霍言有回到往昔的错觉感,他不动,看着顾渝忙碌,一时岁月静好。
浴室里的一切似乎成了一个绮丽而可怖的梦,一个色彩斑斓的泡泡,到时间了就破了,好似不曾存在过。
“醒了,醒了吃一点,快八点了,一会儿又该休息了,少爷现在多休息,多锻炼才好得快。”
一点也不像那个把自己丢进浴缸中凌虐得几乎淹死的人,可就是这么一点温情,以前的顾渝奉上了千千万霍言都视若无睹,如今的顾渝从指缝里流露出一丁点,就让霍言趋之若鹜,小心翼翼捧起来。
“吃什么?”霍言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又像怕打扰了眼下的安宁。极度的紧张过后是久违的松弛,霍言从未觉得浑身如此放松过,懒懒地倚靠在床头。
“川菜,你不是好这一口,让人做了清淡一些的,先解解馋吧。”顾渝现在有问必答,正常的举动,在霍言的眼中好得不得了。
此时此刻的顾渝连笑容看着都是真诚的,当然只要他想,其实什么时候的表情都是真实的,都是最真诚的演绎,从不敷衍。
等霍言坐起来,顺着顾渝递过来的勺子吃了一口,没忍住吐了出来,沾了顾渝满手。
“呵,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早知少爷如此嫌弃我,我又何必来犯这个贱。”
跟班设局
顾渝说变脸就变脸,上一秒还温柔似水,有问必答,此刻甩去手上的秽物,在霍言那金贵的真丝被褥上擦拭干净,一双杏眼溜圆,见着没怎么变化的表情,实则每一寸肌肉都在表达他的不满。
霍言下意识就去抓顾渝的手,扑了个空,估计是这段时间经历太多,脑子都被顾渝搅和得乱七八糟,此刻他从被水溺毙的濒死感中回过神来,贪婪呼吸着空气,也贪恋顾渝给出的温暖,就像曾经一样,他还是被对方照顾着,顾渝心中有他。
人的思维开始下意识安抚己身,开始为一切的不合理找上理由。
就像原著里的顾渝不断给自己洗|脑霍言很可怜,说话的人都没有,有时候行为过激并不算什么,事后对方都会给自己找医生,也会安慰自己,抚|摸自己的头顶,脸颊,脊背,那是他在孤儿院奢求不到的温暖。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眼见着刚平凑出的平和就被这样击碎,霍言甚至无法接受。
顾渝用湿纸巾狠狠擦拭手背,将原本端着的碗摔倒了地上:“能是什么意思?少爷本就不喜欢我罢,在医院在来的路上还不是动辄打骂,我觉得我做得可能不够好,我忍,我让别人去准备你爱吃的来宽慰你,亲自伺候你,可少爷太金贵,是我攀不起。”
系统听了都不得不感叹顾渝这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明明这段时间都是他干坏事,霍言就算骂了,每次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能现在霍言脑子不好,望着顾渝好久都没说话,于是顾渝冷笑着又接了下去:“我做这些是为了谁,结果又有几个人瞧得起我呢?别人骂我也就算了,我不在乎,少爷到底是嫌弃我了,那还要我在这做什么,就像你的那些朋友说的,把我送人罢了。”
“我没想这样,我也不是故意的,”霍言回神辩驳,言语也有几分硬,除了快死的时候求人,其余时候低声下气他弯不下那个腰,说上几句脾气就上来了,“你硬要这么想我有什么办法,我求着你帮我,求着你给我弄这些吗?你自己犯贱凑上来,到头来怪我?”
霍言也是彻底摆开,他本来就对顾渝心存怨气,郁结于心,又找不到那个源头在哪,心脏就像被手使劲攥着,本性难移地恶语相向:“为我好?这天底下有几个人不是为我好,你觉得我身边真的缺你一个?顾渝我跟你说,是我留着你你才有了存在的价值,我不要你你就是垃圾,你真以为他们高看了你了?他们只是想抢我霍言身边的狗,图个新鲜!”
“哈,终于说出来,不装了是吗?少爷,你比我见过的人任何人都要薄凉,心都要硬,与畜生相处久了对方都会摇尾乞怜,你学不会,”顾渝直接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向霍言,几乎咬牙切齿,“你是霍家大少爷,这么多年就是可怜我,对我垂怜,我不该得了这浩荡恩赐还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