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华挽月感觉自己身体积攒了一些力气,立刻裹了一身厚重的毯子,去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正和果子在一起,果子为她遮掩脸上的胎记,刚遮到一半,明净就将华挽月领了进来。
长公主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有事差人叫我一声便是了,怎么还自己出来?”
华挽月在她身后坐下,道:“我心中着急。陛下是冲着殿下来的,殿下心里可有数?”
“有数。这么多年,他也没少冲着我来,没怕过他。”长公主眉眼张扬,一抹明亮的傲然一闪而过。
华挽月犹豫了下,问到:“您手上可是有什么陛下忌讳的权利?”
长公主冷哼,“权利?皇帝那小心眼,我手上有什么也被架空了。”
华挽月心底觉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试探着道:“姐姐可愿意多跟我说一些?”
见长公主没有展现出厌烦的神情,她才继续:“如今在陛下眼里,我算是依附姐姐而生的菟丝花,也是姐姐的软肋,陛下想利用我重创您,但我却不想成为姐姐的拖累,我想为您分担。”
果子给她画到了眼妆,长公主闭上眼道:“这些年我手中的实权已被皇帝的人瓜分,唯一能让皇帝太子忌惮的只有朝中人脉。如果我回了封地,手上的人脉也全都废了。”
华挽月思索道:“可如今全国各处都在起义,他们将您赶走,就不怕您拥兵自立吗?”
“封地靠海,穷困苦寒。只有少量抗倭的兵力,况且我一介女流,便是有这心思,也不会有人追随。”
长公主掀起眼皮看着华挽月,“你起了什么心思?”
华挽月笑笑,“我能有什么心思,一只小小蚍蜉还能妄想撼树不成?若我真想,早就和李随昱他们一道回渌州了,哪里用得着在京中受气。”
长公主一脸得逞的笑意回头,“你承认你在和离前就知道造反一事了?”
华挽月一僵,随机反应过来,羞恼道:“姐姐!你套我的话!”
长公主笑了声,而后敛了神色,正色道:“先帝在时,当今的陛下还是魏王。楚王和魏王同为皇贵妃的亲子,楚王骁勇善战,魏王性格亲和,二人皆为人中龙凤。”
先帝性格激进,始终认为国家需要扩张,因此朝臣一直觉得他会把皇位传给楚王。可没想到先帝逝去,留下的遗诏竟然是传位于魏王。
当时的魏王并没有得到朝臣的认可,是长公主和楚王一点一点帮他揽权,坐稳了皇位。
魏王成为大郦真正的皇帝。却很快展现出了与当皇子时不一样的一面——表面仍然亲和,实则多疑又偏激。
李随昱五岁时在战场走失,楚王不得不放弃兵权开始全国寻子。
皇帝趁此机会收了他的兵权,在楚王外出的这几年,长公主的权利也一点一点被皇帝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