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副皎皎君子,质若美玉的禁欲模样,他似笑非笑看向陈愿,说:“你好像很失望?”陈愿颔首:确实。她身体力行,证明了《凤命》一书中的“世纪难题”——萧云砚就是不行。少女半点没有脸红,反而用怜悯的神色望向他:“你别难过。”萧云砚唇边的笑意一瞬淡去,他忽然把手伸向陈愿的面纱,说:“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以至于你开始怀疑我的能力。”陈愿连忙摇头:“有话好说,别摘。”萧云砚的指尖不安生地晃动,散漫地说:“叫声哥哥来听。”陈愿冷冷盯着他。按照书中的年龄算,她胎穿的这个身份要比萧云砚大三个月。她抿唇,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少年忽然轻笑出声,他正襟危坐,又斜靠在床边,认真道:“你大可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陈愿:那最好。她不想在这种事上纠缠,正色问他:“你认识秦楼主人,对吧?”萧云砚点头:“你也认识。”陈愿眸子一亮,是萧遇之,细细回想起来,这几日她和眼前少年共同认识的,只有那家伙了。萧云砚看着她,问道:“那你呢?又是为了谁而来?”陈愿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安若,也不可能暴露自己有上帝视角,毕竟安若在秦楼这事几乎没人知道,她随口乱说:“来长长见识。”“为了我?”少年忽然道。陈愿:“……”行吧,她接茬道:“为了你。”萧云砚扬唇笑了起来:“我不信。”陈愿:滚。她药效散了不少,已经能随意走动,内力也在慢慢恢复,一盏茶功夫后飞檐走壁不在话下。陈愿试着推开房门,发现还是有人在外面落了锁,她不得不把目光投向窗外。这里已是顶层,除主人允许外宾客禁止入内,陈愿思考后,决定从窗户飞掠出去,攀上屋顶,再掀开青瓦四处查看,总能找到安若。窗外月色如水,她收回眸光,却发现萧云砚在看她。少女难得拘谨,避开视线后刻意寒声说:“信不信我揍你?”萧云砚还是那副腔调:“我不信,你舍不得我。”陈愿冷哼一声:“你倒是舍得我了?动不动给我下药。”少年怔了一瞬,随即眼底浮上笑意:“事不过三,我保证。”“你还想有第三次?”陈愿抓住重点,言简意赅道:“没有下次。”萧云砚:“我尽量。”算了算了,陈愿本身并不是话多的人,也不想跟小反派讨价还价,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姜昭,没有那个资格跟萧云砚谈。沉默片刻后,少年忽然说:“为什么和她们不一样?”陈愿不解,萧云砚又看向她如水般光华潋滟的蓝裙,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不露腰,也不挂铃铛?”陈愿再次沉默了。你为什么这么多问题?见她不语,少年顾自道:“看来姐姐是铁了心要做贤妻良母的,真羡慕姐姐以后要嫁的人。”陈愿揉了揉眼睛,有点烦。你好吵啊,萧云砚。可她又不是当众揭短的人,只好拿起桌上的糕点,递到床边说:“吃吧。”“姐姐,你嫌我烦?”萧云砚抬起眼睛,明亮动人。陈愿:是,我快烦死你了,恨不得一把掐死你,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她深吸一口气:“没有。”萧云砚淡色的眸子光华流转,可是姐姐,我感觉到了呀。他天性敏感,对人的喜欢和厌恶尤其是,缠上陈愿,不仅仅是她有着出色的武艺,绝对的忠诚,更是因为她比旁人都要讨厌他。可他根本不知道理由。萧云砚不想输得不明不白,他努力靠近陈愿,想找到答案,更想驯服她。他想摘下这朵带刺的玫瑰,从他皇叔萧绥的园子里。一开始,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徽州渡口。萧绥坐在茶肆,从清晨等到深夜,姜氏的客船遇到风浪,也耽搁了他小徒弟的行程。说起来,他对姜昭并没有多少印象,记忆里只在宫宴上见过几回。那姑娘乖巧知礼,喜欢笑,也很容易被吓哭,像小兔子一样,是被家里哥哥们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娇气包。萧绥摩挲着茶杯边沿,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小徒弟相处。他府中几乎没有女子,就连女影卫都屈指可数,更是第一次当人家师父,虽说面色如水,心中其实忐忑万分。倒是一旁裴先生笑道:“殿下,那孩子你见了就会心生欢喜的,她听话懂事,极守规矩。”这世上能得裴老赞誉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