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绥的音色低沉,有着一诺千金的沉稳和笃定。陈愿缓缓抬起头。“叮,目标人物出现。”她听见脑海中响起久违的系统机械音。这坑爹系统不敬业的很,已经好几年没有出来蹦跶了。不愧是男主,他一出现系统就精神了,甚至催促道:“快答应他,跟他走啊。”陈愿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她抬眼去看萧绥,虽然是戴着面具,但青年的身形很好,宽肩窄腰,个子又高,腿还长,没什么佩饰,玄衣银冠,气场强大。平心而论,萧绥的外在条件绝对是作者亲儿子,他模样生得清隽,眉眼尤胜,眸如点漆,幽似深潭,自有边关的肃杀之气。这样的人偏唇形生得极好看,无端给上半张阎王脸添了几抹艳色,倒像是玉面修罗了。陈愿未穿书之前,还大言不惭地在评论区跟风过:加一,这样的唇一定很好亲。现如今——陈愿:为我的鲁莽自罚一杯。看小说是看小说,穿书是穿书,她早把自己嗑的cp当成了女儿和女婿,又怎么能对女婿有歪心思呢?那是她娇娇女儿的。陈愿一时间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她这模样落到萧绥眼里就是在走神,他只好敛敛心绪,再次问道:“可愿跟我走?”不知道为什么,见这少女的跟随他。天知道萧绥没来的时候,她能一个打十个,这会子装柔弱不能自理实非她意,只能说是战术。陈愿低眉垂目,很害怕土楼上那些下注的权贵拆穿她,毕竟她前两次都是非常能打,好在他们没有这种机会,因为绥王殿下领的兵已经收到信号杀进来了。一时间众人纷纷逃窜。陈愿收好剑,老实巴交地跟在萧绥身后,没什么废话。直到地下商城被清理得差不多,绥王殿下准备收兵时,才想起来问她:“你叫什么?”“阿愿。”她微弯眉眼。萧绥的唇边染了点笑,他看向少女左手腕上系着的一截红布条,眸光微凝,问道:“你也信这个呀?”说“也”是因为那位北陈太子,战场上年少成名的小将军,也有这东西,据说是辟邪的。陈愿下意识捂住手腕,她眸光微闪,轻声道:“不是信仰。”“是因为犯过错。”萧绥不再追问,亦如他没有半分要看看少女面纱下真容的意思,在这世间活着,个人有个人的隐晦与皎洁,他需做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将陈愿交给影卫首领后,萧绥换了身常服,才去见王府中早已如坐针毡的徽州刺史。萧绥示意他饮下那盏茶。年过四十的男人冷汗直出,强自镇定道:“殿下可是去了梨园?”梨园,代指地下商城。萧绥略略挑眉,望着瓷盏里浮沉起落的茶叶道:“看来林大人知道了。”林刺史眸光一暗,忽换了副神色道:“那暗中之事牵连甚广,连陛下亦知,你岂敢连根拔起?”萧绥放下茶杯,似笑非笑:“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兄在时,需要以此充盈国库,养兵买马,如今皇兄嫡子继位,他背后是高家,富可敌国,需要的不是钱财,而是政绩。”是让百姓歌功颂德的明君之举。“林刺史,这天变了。”萧绥眼看着中年男人一点点瘫倒在圈椅上,掸了掸衣袍上的浮尘,欲起身往外走。林刺史忽然捻紧衣袖,高喊道:“殿下以为,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吗?”他狂笑起来。萧绥没有回头,林刺史说的是实话,皇兄的嫡子萧元景继位,和他的母后,从前的高皇后一起把持朝政,只会比皇兄更加疑心自己。说到底,是兵权惹的祸。但萧绥不会傻到以为让出兵权,皇家就会息事宁人。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怕死在这些龌龊的阴谋中,而非光明正大死在战场上,与同袍的白骨和英魂为伴。无论如何,他身后还有五十万军士,绥王府一众老弱,凡此种种,都容不得他萧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