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忘穿了身绿衣,肩膀缀着几根孔雀翎羽。模样倒是端正俊朗,只是腿搭在板凳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气质。
“你有他的消息?”薛镜辞问。
许忘得意道:“先前你说谢争是你在凡间收的徒弟,你要去找他。然而却无人相信,你可知是为什麽吗?”
薛镜辞想起自己找活干时,连吃好几次闭门羹,便好奇问道:“为何?”
许忘右手托着腮,深情看向薛镜辞道:“想知道?对我笑一下吧。”
薛镜辞凝视他片刻,认真地笑了一下:“说吧。”
许忘被迷晕了头,得寸进尺地去碰薛镜辞的手,假正经道:“道友,还请在我说话时,一直握着我的手腕。”
“你也知道,消息从口出,往往难辨真假。但人撒谎时,心跳总会变得快些。”
“你把着我的脉,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
同为男子,搭个手不算什麽事,薛镜辞正要动作,却听身后传来冷笑声,掌柜的从屋中出来,丢给许忘一个黑漆漆东西,直奔面门。
“许忘,我可不记得你卖消息的时候还要搭手。”
许忘擡手接住,见薛镜辞眼巴巴看着自己,便坐直身体娓娓道来。
薛镜辞认真听着。
他来到上界便四处打听谢争的消息,但一提到谢争的名字,很多散修便直接闭口不言,神色颇为忌惮,有些还露出不善之色。
直到今日许忘与他说出实情,他才明白这是为何。
许忘先说的是一桩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的谢争身为淩虚宗首席弟子,率领衆多弟子参加仙盟法会。比试之时,淩虚宗的一位外门弟子遭到五音门弟子的暗算,气血逆行而死。
对方是掌门亲传弟子,地位极高,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只让宗门执法堂长老与谢争交涉。
执法堂长老说已将那位亲传弟子关押起来,待审问清楚后,定会给那惨死弟子一个交代。
很快,审问结果出来了。
五音门未经允许便剖开那弟子尸体,说发现他肚内残留了毒药,想是为了临时提升修为,好赢下比试。
如此气血逆行,便是自作自受。
但谁都明白,这是强词夺理。
谢争什麽也没说,只认真敛了那弟子尸体,转身离去。
衆人都以为此事就作罢,却不想就在当晚,他一人杀入五音门,将那亲传弟子拖到宗门白墙之下,挥刀斩断头颅。
如此不还算,又放出灵兽白虎,吃了那人的心髒。
待五音门的人发觉时,谢争不避不让,反倒从怀中拿出一支毛笔,蘸着那人心口上的污血,在宗门外的白墙上题写下此人杀人害命的罪状。
谢争写罪状时,便被围攻,然而面对诘问,他只放出白虎抵御,冷言道:“如此恶人,五音门不审判,便由我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