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镇里的修路工作小组的人找上了门,要求郎老板迁坟,郎老板自然不肯,于是同去的派出所民警就跟人家起了冲突,因为郎老板给祖先修葺坟墓带了不少年轻小伙来,工作小组的人没有占到便宜,放下几句狠话就走了。{}
第二天,工作组找来周口村的村干部做郎老板的思想工作,嘴皮了都磨破了,终于磨得郎老板的松了口,不过这家伙要赔偿!
人家是大老板嘛,一开口就是十万,少一分都不行,然后这个消息就传开了,羊角领村的农民们听到这个消息,那些有土地在修路线上的人,自然就有人想要学样,于是一夜之间前方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祖坟!
农民们很聪明,政府里的人也不傻,自然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镇里就组织了工作小组带上如狼似虎的警察进村抓人,紧接着又把羊角领村的提留统筹,两工,计划生育等情况逐一核实下来,一顿搞得鸡飞狗跳。
偏巧羊角领村超生的人家不少,其中计生办的人在捉人强制计划生育的时候,有一个在逃跑的过程中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当即就是弄成了大出血,现在还在县人民医院躺着呢,那家的男人自然就不乐意了,当即操把锄头就跟工作小组的人干起来,砸伤了两个派出所的警察,现在也在人民医院躺着。
随后,镇里的派出所就出动了所有警察进村把那流产的女人丈夫抓了,村里的干部就领着农民们来找镇里要个说法!
“杨主任,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雷满生吐了个烟圈:“别人可以这样,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别人是大老板就能够赔钱,难道我们当农民的就好欺侮!”
杨学光缓缓地摇摇头,原来事情是这样子的,郎有利如今已经不再是几年前的那个轻率去找大亨五步蛇的女人的小年轻,这些年在边境线上行走,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必然极大的锤炼了他的心性!
这件事情必然定有内幕,杨学光慢慢地将香烟塞进嘴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雷满生:“老村长,你们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不过!”
杨学光的声音一转,脸色也渐渐地肃穆起来:“老村长,你也知道,采取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把国家政府当冤大头的行为是犯法的!”
“那为什么人家周口村的郎有利就能获得那么多钱的赔偿,谁相信他家的祖坟真的就在那地里?”
一个脸色黝黑的壮年农民不满地嘟哝道:“一样的行为,凭什么我哥哥现在还关在派出所呢!”
杨学光自然是知道郎有利的良苦用心,就是想把这个功劳送给他而已,难怪这小子说有事直接吩咐狗婆蛇就行了,看样子这小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他出面来处理呢?
只是镇里怎么会放任这小子的行为,难道有人出面说话了?
“杨主任,这个就是那个流产的女人的小叔子!”
雷满生连忙向杨学光介绍黑脸农民,难怪他一脸的不满呢。
“老村长,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前提是要合情合理还要合法才行,我会把你们的要求转达镇党委领导,还有这里是国家行政机关,你们今天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了,最好还是大家都回去,镇里肯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杨主任,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把黑子放出来,还有赔偿我们的损失!”
雷满生是个老村长,满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事情干得多了,自然也就随口道来。
杨学光却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潜在词,缓缓摇摇头:“老村长,你把话说清楚些,赔偿损失,什么样的损失都要一一指出来,这件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你们攻击工作小组的行政工作人员,围攻镇政府,这性质是很恶劣的,这件事情迟早县委会下来调查组的,是谁的错,谁要蹲班房,都有国家法律说了算!”
黑子的弟弟闻言一愣,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损失嘛,就是砸了黑子家的房子,连他家里的一仓谷子都搬走了,总要给人家留一条活路不是,还有征地补偿的事情镇里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呢?”
雷满生是个老村干部,知道杨学光的话里恫吓的成分比较大,这种事情只要不是闹成太坏的影响,就没什么问题,当然,之所以今天领着这么多人来镇政府也不过是想要讨个说法而已。
“杨主任,也不是我们想要闹事,而是镇里不让我们进院子里好好说话呀!”
雷满生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倒是不担心什么坐班房,有镇里领导在背后撑腰,实在不行把领导的名字报出来就行。
“行,老村长,你们村里应该已经统计过了,用了谁家的地,怎么补偿都应该有了明确规定的,我把你们的情况向镇里反应一下!”
杨学光站起身来,掏出烟来,又给几个人发了一圈。
雷满生知道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冷不防杨学光却摆摆手:“老村长,你们等一下啊!”
杨学光匆匆的出了房间,疾步走到党政办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
“小周,你出来一下!”
周小莉缓缓地站起身走了出来:“主任,什么事情呀?”
“小周,羊角领村的事情以后就由你去负责联系了,你是女同志,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就是他们说话粗鲁一些罢了,你就只当没听见,明白没有?”
周小莉一愣,她当然知道羊角领村发生的事情,作为党政办的临时负责人,事发的时候她几乎吓傻了,好在廖永忠第一时间就吩咐方中兴去处理,而将她这个临时负责人抛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