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高安说,股票是彻底输惨了,不如,现在就趁他病,要他命?”年锦离笑意更浓,将文件递给他:“我的债,裴叔会帮忙催吗?”“当然。”裴朝年将文件那在手里,看了几眼,挑眉,“八百万,也不算很多吧,当时就该叫他们多陪他玩会儿。”之前年锦离去玩的赌场就是裴朝年的产业,可以说,他想让周致远输多少,周致远就一定会输多少。之前他赌得上头时签的那几份文件,其实并不是取筹码的文件,而是周致远向凌烟也就是年锦离借钱的合同。他们就是要设局,把周致远手头的钱,全都还给年锦离。毕竟那些钱,本来就是年锦离的。“差不多,到时候他的两处房产,还有一些别的不动产,我都要。”年锦离冷然一笑,“那都是用我的钱买的。”“放心吧,宝贝。”裴朝年抬眸,莞尔,“保准帮你把钱都要回来。”周致远这一周都不好过——丢了工作,股票全赔了,刚开始还以为能涨回来,结果天天跌停,最后那家公司直接停牌了。最关键的是,他还欠了赌债,一直被人追债!他原本住的地方是回不去了,那些人天天蹲在那里,还往他住的地方泼红油漆,可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躲,他的手机每天都被各种电话打进来催债,甚至还有人威胁他:“再不还,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了!”他吓得家也不敢回,连手机都不敢开,这几天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xz。本来还有几个朋友,但是一听说他是被追债,或者一见到那些追债的,都不收留他了,他只能去快捷酒店住。“该死,都怪凌烟!”他戴着口罩和棒球帽,趁着夜色出来溜达,天天躲在狭小的快捷酒店里,他实在是受不了了!“都怪那个凌烟!”要不是凌烟带他去赌场,他怎么会输掉那么多钱?要他还钱是不可能还的,他好不容易才从年锦离那里得来,怎么可能轻易吐出来?他正往大街上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那些催债的人又来催债了,却发现是凌烟的电话!“喂?凌烟……”“来雅集舍见我,老地方。”年锦离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说完就挂了。“搞什么!”周致远气急败坏地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心说这个凌烟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去就去,他也不怕,他倒想质问一下凌烟,是不是玩他呢?到了雅集舍,凌烟果然已经坐在那里了。“凌烟,你之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周致远一个箭步冲上去,连连发问,“裴总又为什么解雇我?还有,王高安明明说那些筹码是你让我玩的,输了也没关系,现在怎么变成我欠你的钱了?他们那些人……”他突然不说了。面前的凌烟缓缓抬起头,冲他笑。这笑与他之前的任何一种笑容都不同。这种笑,像是一个来复仇的鬼,冷冷的,不怀好意,又十分的阴冷,尤其是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死死地盯着他,就好像来索命的鬼,令他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你干什么!”他大着胆子呵斥道。凌烟仍是笑着:“你看看我是谁?”“你,你不是凌烟吗!”周致远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凌烟没再看他,转头拿起桌上的茶壶,悠闲而从容地给自己和他倒茶——咄咄咄咄,热茶注入茶盏中,顿时热气蒸腾,茶香四溢。“我从来不喝冰饮,只喝温热的白开水,不吃辛辣的,不吃烧烤不吃冰激凌。”凌烟说着,缓缓抬眸,“连走路也慢慢的,因为跑得快一点,我的心脏受不了……”周致远的表情一点一点碎裂,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点一点褪去,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又好像不敢确信,一双眼睛瞪着面前的少年,嘴巴张得老大。“你体验过心脏麻痹的痛苦吗?”凌烟微笑着,绝美的脸上却有最致命的毒,“想试试吗?那种心脏麻痹,刺痛到不能呼吸,浑身痉挛,然而面前的人眼睁睁看着你,不给你药……”随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周致远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仿佛他的心脏真的随着他的话语开始疼痛了一般。他冷汗直冒,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你,你怎么可能……不可能!没有人知道那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少在这装神弄鬼!”凌烟缓缓起身,原本漂亮到雌雄莫辩的脸上,是阴森而又诡异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年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