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春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月彩看我回来了忙去热饭,我拦了下来告诉她只热粥就可以了,没什么胃口。她叹着气忙去了。坐在屋檐下看五姐姐给的晴天娃娃,突然心里就很酸,五姐姐现在又怎么样了呢?是一样的硬撑吗?还是坚强的一如之前?“主子”月吟轻唤回了我的思绪,我看她,微微笑下。她一脸的柔和“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能想不明白。月吟没读过书,可是月吟知道谁都会遇到坎儿,自个儿也许会越想越进死胡同。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家里人呀,支持她们,安慰她们。主子是聪明人。”“月吟,谢谢你。”我几乎是感激的看着她,她竟知道我需要人来支持。“主子,外面冷,坐会儿就早些进屋里暖着。月吟还有些活没收拾好,先过去了。”她说完就退下了。我笑着起来,进屋之前看见对面书房灯黑着,胤祥没有回来,他最近总是这么忙。戌正了,书房的灯才点上,应是赶着在关宫门前回来了。看见他的灯点上了,我便吩咐月彩侍候我睡觉,月彩说着我最近食欲不好让哪天把庞太医请来看看;我笑着说她又开始老生常谈;她就总是气我不认真。等她在外间睡下了,我才能稳稳的睡着,有她在我很踏实,真怕这个习惯会变成以后的恶习,改都改不了。私下找了李德全,请他帮忙这次西巡不要带上姐姐,借口当然是姐姐最近身体不大好。反正先把姐姐拦下来才好,她这样个干法,怕是会“殚精竭虑”。现在是准备西巡的时候,等西巡开始后,再找姐姐好好谈谈也好,她也需要时间安静自己的心绪。顺便和皇上要了个旨意,西巡这段时间给我出宫去看建府的的旨,只是旨意顺带的说了每日晚膳前必须回来,哎,果然什么都是有条件的。这次西巡随行的皇子只有太子、胤祉、胤祥,还真是精简呀,这是我知道的这些年来最少的一次。全顺不说,我也知道胤祥是和他四哥一起。无意间看见他随八贝勒的车出了宫,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禛和胤禩也是关系不错,或是说互相利用呢,这皇子之间的心计游弋,确是我这些平常人看不真切的。和哥哥闲话家常的时候,他不经意间说出原来四贝勒和八贝勒、九阿哥关系一直不错,府邸都在北新桥至柏林寺一带,胤禩府邸与胤禟的府邸的花墙只隔一墙,胤禩府邸与胤禛府邸相连。原来他们不是争锋相对的,电视剧真害人。这么看来五贝勒、七贝勒、十二贝勒是中立的。四贝勒和胤祥自幼就好;四贝勒、八贝勒、九阿哥关系融洽;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也是自幼好;同时八贝勒年幼时养在惠妃身边和大阿哥直郡王自小就好;而大阿哥和太子却一直在明争暗斗。这么看来八贝勒的集团是一直在支持大阿哥的,也许是互相支持,毕竟都想太子倒;而三阿哥就是又装读书人的臭架子,又在心里却巴不得渔翁得利。这关系网真是复杂,看似无关却环环相扣,这前面一个大朝廷,皇宫的后面却是个小朝廷,还有皇上这个隔岸观火、操控大局的幕后黑手。大概在四个半时辰后,我理清楚了这张脉络图,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千万别生太多孩子,太恐怖了!再次坚定了我的认知是真知:这全世界最糟心的工作就是当皇帝!把东西点了三遍后,确认没有什么要带的了,才细细的装了起来。收拾好的时候,胤祥正走了进来。“还真会挑点,刚收拾好,你就进来。”我随意的说着,自从他住了过来,我们之间反倒见的少了,话自然也少了。他只是径自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淡淡的道:“让下人收拾就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好。”我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来放心很多。“这次要到山西洪桐、西安,有什么想带的吗?”他的话似随口一问。“有大槐树的洪桐?”我问,他用鼻子发出的音应了我的问,“没什么,你帮我多看几眼就好。”的确没什么需要的。“明一早就走了,回来就是年底了。”他的口气似在自言,“你也别为你姐姐的事情太忧心。天转凉了,多顾着自个儿。去看建府的地,多带着些人……”我走到桌旁,把笔墨递了过去:“你干脆写下来好了。”我打断他,他看着我就笑了。“有件事情要你办。”“写字?”他问。我摇了摇头,“不是,写首诗,我有用,不过是你先写第一句,我写第二句,这样写。”他拿着笔,想了下,提笔写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然后递给我,我歪歪扭扭的写下“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他接着写“桃之夭夭,有蕡其实”,我继续“之子于归,宜其家室”;他轻笑我的字,继续“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并扶着我的手,帮我完成这《桃夭》“之子于归,宜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