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36章（第1页）

“我不想听这些，你说什麽都没用，我不分手，你休想甩开我。”

林序吼着扑进齐渊怀里，齐渊看着他这样，只觉得荒谬。

他再一次推开林序：“你不该是这样的。林序。居然是因为我，让你变成了这样。现在的我们在一起，对彼此来说都是折磨。我已经受不了了，必须分开，必须结束。”

林序偏头思索，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自嘲地拍拍自己的脸，这声响听得齐渊险些没绷住。

“我是折磨吗？我带给你的是折磨吗？我满腹委屈无处可诉，到头来都是在折磨你，是吗？难道不是你在折磨我吗？桩桩件件全是你折磨我的证据。”

说完，林序擡手抹抹眼泪，倔强地盯着齐渊，等他回话。

齐渊汗湿的上衣紧紧贴在他背上，晚风漏进来吹得他一阵恶寒，当他说出“是，所以我放过你，也请你放过我。”时，根根汗毛都齐齐竖立，扯得他生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序垂下眼，轻声说：“你就不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吗？”

齐渊当然知道，此刻的他是这世上心最硬的恶人，他悄悄错开视线不敢看林序：“伤人是因为你知道句句都是实话。”

“那就彼此折磨吧，继续折磨我。”

“林序，结束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今晚的齐渊格外烦人，林序恨不得自己立刻便聋掉，他居然还在说。

“别说了，我跟你没完。”

一声脆响，花瓶砸在齐渊身后的墙上，碎片四溅割伤了齐渊后颈，他不觉得痛。

林序抖着肩膀沖回房间，将门狠狠摔上。

他贴着门板脱力滑坐，手掌东抹西擦也堵不住汹涌流淌的眼泪，不知道哭了多久，垂下手去，指缝里也还是湿漉漉的。他终究还是哭不动了，疲惫地望着窗外愣神，今夜的月色居然该死的皎洁，明晃晃地洒进来，将窗台上迎着晚风摇曳的玫瑰映得美极了。

夜很宁静，他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慢吞吞趴回床上，裹着被子催自己快睡，丝毫没察觉到热。

齐渊说了不算，林序不是那麽容易放弃的人，他下定了决心，好好睡一觉，明天……明天再说。

等到了明天，林序要让齐渊知道，招惹了他就不可能再甩掉。

昨夜临睡前明明还是皎洁的月亮，今晨却没能等来炽热的太阳，临近中午乌云黑沉沉压下来，伴着几声沉闷惊雷，将林序炸得惊醒过来。

窗外妖风大作，气势汹汹从昨夜没关的窗户扑进来，打翻了那支依然娇豔的玫瑰，闷热气流混着湿冷雨点啪啪嗒嗒急促地拍打着窗框地板。

林序翻身爬起来，一阵头晕目眩，没等到眼前金星散去，立刻沖过去手忙脚乱将窗户关好。

风息雨止，他踩碎了玫瑰，才迟钝地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糟糕的情绪细细密密笼上来，很快便将他彻底吞没，望着身侧的房门，他不愿意上前打开，只是在原地站着不动。

过了一会儿，临睡前那要纠缠到底的豪情壮志再次熊熊燃烧，他快步走上前拉开门，和正在沙发上啃西瓜的齐泽撞了个正着。

齐泽侧身抖了一下，缓慢地将西瓜举过头顶，摆出进贡的姿势，讨好地对林序微笑。

是了，齐渊要上班，这个时候不会在家里。还好，已经快到午休时间，林序不需要压抑等待太久，现在去齐渊办公室找他应该时间刚好，午休两小时，足够他们再拉扯一轮。

林序想好了，齐渊再敢说胡话，就直接扑上去放信息素，堵他的嘴。

预设了许多种可能发生的状况，也想好了诸多应对的办法，自信如林序，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好接下来谈话。却没想到，冒雨找过去，却根本找不到齐渊。

规划署楼下接待处，工作人员告诉林序齐渊已经辞职了，不在这里。

“辞职了，什麽时候？”林序的心踩了空，“噗通”一声摔了个结实。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排队的人太多，林序突然间有些天旋地转，身子无意识地摇了摇，撑住柱子才立稳。

这个工作人员见过林序一次，有些印象，瞧他脸色不好，便将人拉到角落里小声说：“今天收到的消息，他人没来。这根本不合流程，但我们也没找到人，你回去给他说还是来单位办一下手续比较好。”

在角落里坐了一会儿的林序，状态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晕眩。

密集的雨点打在接待处的玻璃上，模糊了外间朦朦胧胧的世界，林序的脑袋也不清楚了。

齐渊的电话从一开始的不接，到现在已经关机，根本联系不上人。等到方莹开车赶过来，林序已经淋淋漓漓出了一身大汗，搞不清楚是哪里不对，直到去医院挂上急诊，才反应过来没吃饭。方莹跟着他一边给齐渊打电话发消息，一边絮絮念叨着埋怨他。

等到一通检查做完，外头雨势渐小，林序捧着面包啃得没什麽胃口，但方才苍白如纸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两个人在医院里呆坐着等结果。

等到下午五点，齐渊依然处于失联状态，林序的心绪稳不住了，胡思乱想着慌得很。手里吃不完的蓬松面包，被焦灼的他捏扁搓圆，变成了一个个实心的面坨坨。

治好林序心慌的是检查结果，他看到结果片刻怔愣后漾开一抹释怀的笑意，就连清浅透亮的眼瞳里都跃跃闪着激动。

当天夜里七点，原先江上那艘灯光璀璨的大游轮由于天气原因停靠在港，并未营业，所以光也亮得很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