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木屋越来越近,顾隐的眼神也越来越柔-软。“娘子。”顾隐像往日一样,推开栅栏门,走进院落便呼唤着云轻,然而却没有回应。该不会又看书看睡着了?想到这里,顾隐轻轻笑着,把锄头放好后,怕打扰到或在休息的少女,连推门的动作都很温柔。然而木门后,等待他的却是势如破竹的利刃。还未看清对方的相貌,身体就下意识做出躲闪反应,顾隐一个转身,险险躲过。那人一身农夫打扮,却拿着锋利的刀剑,出手很辣,一看便是专门训练过的。顾隐手无寸铁,又害怕在这木屋打斗,毁坏了家具,躲闪着引那杀手来到屋外。而屋外,等着他的人更多。顾隐冷冷地睨着这些杀手,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我夫人呢?”云轻就在屋后,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少女容貌清丽,却面色惨败,仿佛一捏就要碎,挟持她的杀手见状有些不忍道:“陆二小姐,我们也知道你是受这奸臣胁迫才跟他在一起,你放心,我们把他杀了你就自由了。”云轻:“……”可是为什么拿刀架她脖子上啊喂!见云轻咬着唇不语,那人又说:“陆二小姐勿怪,在下也是按照要求办事。”云轻往后缩了缩脖子,她真的有些畏惧这明白色的刀剑。“……我能问一下吗?”“陆二小姐请讲。”“村子里的大黄狗是你们杀的吗?”那人没想到云轻问的居然是这个,无言了几秒然后点头。“我们几天前就埋伏在山里了,有一次不小心被那狗发现了,就一直追着我们,我们怕它一直叫,会引起你们的注意这才杀了它。”云轻叹了一口气:“大黄死的太无辜了。”那人道:“不无辜,它也算是为除去奸人而亡。”“奸人……”云轻喃喃着这个称谓,望向那浓墨的山头,“你们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山上?”“吃什么,住哪里呢?”那人大概对陆家放出去的二女被摄政王强娶的消息深信不疑,又或许是还年轻,对弱女子总会轻易放松了警惕,竟与云轻攀谈起来。“饿了就抓山鸡、野兔,渴了就喝泉水,至于休息,就以天为被,地为席。”云轻又问:“前天下雨你们也待在山里?”“是啊,我们需要一直观察着,等待出手的时机。”“这么拼啊,”云轻垂下眼睫,轻叹,“就为了杀他……”那人却点头坚定道:“只要能杀了这谢隐,为死去的冤魂报仇,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时,两人都听到木屋另一端传来的动静。顾隐回来了,正在前院与他们的人打斗着,即使看不见局势,只听那刀剑激烈碰撞声音,也能想象到战斗是多么的激烈。两人都很紧张,竖起耳朵听前院传来的动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又一声,而后那胶着的战斗好像暂时停了下来。“再问一遍,本王的王妃呢?”云轻听到顾隐在问她的下落。“大人说的没错,这谢隐果然很在乎你。”那年轻男子又把刀往云轻脖子上紧了紧,“抱歉了陆二小姐。”云轻被这人押到前院,这才发现顾隐的暗卫竟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战斗,杀手寡不敌众,被反杀的只剩下四个,节节败退。但是看到被挟持的云轻,他们就瞬间多了几分底气:“谢隐,你的王妃现在在我们手里,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顾隐看着脸色惨白的少女,眼睛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你们若是敢伤她半分,本王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浅灰色粗布衣衫沾染了大片不属于他的血迹,顾隐抹去脸上的血珠,宛如一个恶魔。“妈的,真是个疯子!”杀手头领咒骂了一声。“头,要不我们先撤退吧,他这么多暗卫,我们就剩下四个人了……”刚与云轻攀谈的那个年轻男人,拧眉不忍地看了看地上兄弟们的尸体,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我们先走!”那人接过年轻杀手架在云轻脖颈上的刀,朝顾隐道:“放我们离开,我就放了你女人!”顾隐紧紧盯着云轻:“好,本王放你们走。”于是云轻就被那男人推着往前走,顾隐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被这样粗鲁地对待,舌尖抵着上颚,眼里滚过浓浓的阴鸷与嗜血。几个杀手挟持着云轻快走进山林里时,那年轻男子抱歉地看着云轻:“陆二小姐,这次恐怕救不了你了,我们要先行一步了。”云轻抿着唇摇了摇头:“你们一会赶快走,走了之后就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