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疑惑地抬头看着他,就见他的主子眼角似有泪光闪动,就连接下来的呢喃声也有些颤抖。“……本王的玉儿,终于寻到了。”……顾隐来到瑞安殿时面上已恢复平静,那里的宫人都认识他,客客气气地把他引到谢祺瑞的寝殿内。一进屋便是淡淡的药味,而寝殿内,谢祺瑞正穿着一身里衣坐在大开的窗户下看书,宫人见状连忙找了件外衫给他穿上。“十三皇子殿下,您的风寒才刚刚好些,可别又凉着了。”也不知做了什么,仲夏之月也能得这风寒?但顾隐却没空想这些,脑子里全是刚刚遇到的男人。窗户被关小,外衫也穿上了,谢祺瑞热得开始冒汗,偏偏鼻腔还在堵塞,一咳嗽都头昏脑涨的。他走到顾隐身旁,声音哑哑的好不可怜,“顾二哥哥,你来啦?”顾隐淡淡点头,然后把手里的书本递给他。“谢谢顾二哥哥。”宫人走后,顾隐看着谢祺瑞,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你可否给我讲讲静王的事情?”“瑞儿的静皇叔吗?”谢祺瑞想了想,“瑞儿倒是没怎么跟静皇叔接触过,但听大家说,静皇叔人很好,这京城里想嫁给他的人有很多,可是他一个都看不上,所以至今还是独身一人。”顾隐仔细思索着谢祺瑞的话,接着问:“那殿下可知他很宝贝一个女子戴的玉簪?据说还是亲手雕刻的。”“玉簪啊,这个瑞儿知道!”谢祺瑞睁着大眼道,“十皇兄曾摔断过静皇叔的玉簪子,当时静皇叔可生气了,立马把十皇兄赶出了静王府,十皇兄都吓哭了。”谢祺瑞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瑞儿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之前皇叔一直都温温柔柔的!”听到这里,顾隐回想着刚刚寻发簪的画面,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按照静王对那发簪的重视程度来说,当他一个不稳又把那玉簪掉落在地时,静王的反应即使不生气,也应该慌张才对,可当时他的表情明明是温和地笑。顾隐皱着眉头,从入了宫见了静王开始,这一连串的疑问缠绕在一起,搅得他心神难以安宁。“顾二哥哥?你怎么了?”谢祺瑞观他神色,有些担心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顾隐握了握手掌,左手心的伤口又裂开,带来浓郁的血腥味,他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关心,顾隐无事。”接着起身行礼告退:“不妨碍殿下养病了,顾隐就先告退了。”谢祺瑞抱着课本乖巧点头:“哦,好的,顾二哥哥再见。”出了宫,坐上相府的马车,顾隐又开始心悸了。也不知道后院那些人搜查的如何了……还未到相府,就见一押送棺材的车队擦顾隐所乘的马车而过,听到高管家的哭喊,顾隐掀开车帘看去。一匹马拉着一口黑漆棺材,身旁跟着送葬的相府家丁甚至丧服都没来得及穿,高管家则被人搀扶着,在棺材后痛不欲生的哭喊。那么快就要下葬了?一回到幽兰院,院内管事就迎了上来,说高管家在后院家丁中搜查一番却一无所获,还想去丫鬟们房中搜查,被下了早朝的相爷撞见呵斥了一顿,还命他把放在后院的尸体赶快处理了,万不可冲撞了今日前来府中拜访的安王。怪不得高管家如此痛不欲生,还有那送葬车队如此的简陋至极。不过还多亏了他这所谓的爹,阻止了高管家去搜查丫鬟的住处。“如此,去通知早上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放高管家他们进院的人。”顾隐淡淡道,“自行领罚去吧。”管事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但仍心有余悸恭敬道:“是,二公子。”顾隐回到寝屋,找出他阿娘的玉簪,放在手里细细观察。这么一看两者还是有区别的,他现在手上这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与静王那支在做工还是有细微的不同。那支玉簪像这支的改良版,但毫无疑问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阿娘,您跟静王,到底有什么关系?高明这事算是解决了,听到绿儿汇报的云轻终于松了一口气。然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从封地回来的安王谢祺允又来拜访相府了,而且这次前来,是为了与顾康盛商议他与她的婚事。听到兰芝给陆莺通报时,正在她屋子里学习新绣法的云轻,一个不稳手指被尖锐的针尖扎破。“清儿怎地那么不小心?”陆莺递给她一个绢帕,调笑道,“莫不是听说不日就要当安王妃的消息了,内心激动?”云轻把手指放在口中舔舐伤口,腥甜充斥口腔,说不清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