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要被自己最讨厌之人称呼一声“嫡姐”,身为天之骄女的相府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清儿,浩儿,为娘要告诉你们。”离了书房有一段距离了,陆莺脚步停下,看着云轻和顾浩唅说道,“你们父亲确实要器重他了,不过你们也不必有危机感或其他什么。”“特别是清儿,你要记得。”陆莺温柔地拍着云轻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父亲说的让你与他和睦相处,其实只做给外人看就好,若是一个不如意,尽管打骂了去。”“保管你父亲顶多说你两句,绝对不会真的处罚你什么,因为啊……”陆莺发出一声低笑,语气满不在乎道:“他不过只是你父亲培养的一条……狗罢了。”她这最后一句话落到云轻耳中深深刺痛了她的神经,简直令她怒火中烧,她狠狠咬紧牙关,指节捏的发疼才堪堪遏制住自己的快要爆发的情绪。“原来如此啊。”云轻微阖着眼,掩去眼底的寒霜,说的这几个字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她的舌尖已经被牙齿咬破,唯有这样的刺痛才能暂时压住她满腔的怒火。云轻咽下满口的腥甜,扯了一个笑,“清儿还以为父亲不喜我跟哥哥了呢。”入夜,云轻犹犹豫豫却还是来到了玖兰院,直到来到玖兰院门前,她还是没有做好面对顾隐的准备。看着紧闭的大门,云轻想,要不然这次就先不见了吧?就在云轻扭头就要离去时,静谧的夜里突然传来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一道隐忍克制的声音叫住了她。“云……轻?”云轻回头,顾隐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月光下的他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欣喜。云轻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顾隐,你终于回来了。”说罢猛地扑过去抱住他,再也忍不住抽泣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我好怕你吃不饱穿不暖,好怕你受伤,被人欺负……”“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走了?”顾隐被云轻猛地抱住,力度之大带得他差点往后倒去,待稳住身形反应过来时,只觉怀里一沉,多了一个人,一个他视若珍宝,心心念念的人。他却有些受宠若惊到无措起来,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好,偏偏少女抱得他紧紧的,眼泪还不停的掉,渐渐把他胸前的衣服都哭湿了。顾隐慌了,不会安慰人的他试探着伸出右手,然后笨拙地去揉云轻的头,“云轻……你不要哭了。”被他的手掌抚摸脑袋,这奇异的感觉使得云轻的眼泪瞬间止住了,她猛地推开顾隐,脸蛋微红,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怎么没大没小的!”顾隐被她推的猛地后退一步,表情错愕之后是有些委屈:“……姐姐。”这副样子哪里让人怪得下去,云轻吸了吸鼻子:“算了……我们先进去说吧。”“嗯。”顾隐侧身,伸出胳膊做了个请的姿势,“姐姐,请。”“话说,你不是被安排到别的住处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云轻抬脚踏入玖兰院,而后抬眼看向顾隐,这才发觉面前的少年这半年身高疯长,竟已经比她高半个头了。其实刚刚抱那一会儿她也有所察觉,他早不是当初那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少年了。顾隐唇角勾起笑了笑:“因为我要等云轻你。”“要是我今晚不来呢?”顾隐看着云轻,平静的眼底含着几分温柔:“我知道云轻不会的。”“怎么不会?”云轻坐到石凳上,扁扁嘴嘟囔道,“如果不是你正好开门叫住我,我就已经走了。”“所以我很幸运。”“才不是,你一点都不幸运。”云轻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遇上自己和系统,就是他一生最大的不幸。顾隐却只是微笑地看着她,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眸子里流淌着她读不太懂的情愫。云轻也索性认真观察着顾隐,想把这半年来缺席的外形变化都一一看在眼里,其实他的容貌并没有改变太大,只是长开了,五官更立体了,下巴虽然还是尖尖的,但已经不那么瘦削了。他变得更多的是气质,安静立着时,周身泛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就像一只偏离族群,早已习惯孤身奋战的狼。云轻就这样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顾隐,这半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作者有话说:久等[]顾隐眸色平静,答道:“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云轻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体上,似是想再次确认一遍少年四肢是否健全:“那……这个地方有人欺负你吗?”顾隐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