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座座佛塔,又路过僧斋食堂与斋房,一路上遇见不少冷静自持光头的僧人,渐渐的往里走,视线里出现一处僻静的地方,有几座不同于主殿般高大恢弘的佛堂。“师父,这里也可以参拜吗?”云轻好奇地往里走。僧人答道:“回施主,这里自是可以参拜的。”说话的功夫云轻已离佛堂越来越近了,并隐约听到堂内有谈话的声音。听声音应是一年轻男子与一垂暮老人。老人:“王爷年年来此地跪拜,今年的心惑可解了些?”“未曾。”男子叹息,“不知大师此次可为我指引一二?”老人摇头:“不过……”男人忙问:“不过什么?”“遭了,忘记老方丈这里有贵客了!施主,我们速速离去吧!”云轻非故意听墙角,听的也一知半解云里雾里,连堂内何人都没瞧见,此刻被僧人催促也只好离开。“贵客?什么贵客啊?”云轻看僧人一副恭敬不已的样子不禁好奇,毕竟她这丞相嫡女的尊贵身份也只能如普通人般,得这普陀寺之人相待。“应该是静王爷又来了。”僧人答道,“每年这段时间他都会来找我们老方丈,小僧竟给忘了。”“静王?”云轻觉得这个称号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小姐,您忘了醉风楼?”绿儿忍不住提示云轻道。“是了,醉风楼!”云轻终于想起了,“那饭菜无比好吃的醉风楼,就是静王的产业啊!”“是啊,小姐。”绿儿笑着开始说起了八卦,“听说静王长相斯文俊雅,待人又温和,虽过了而立之年,却也俘获京城不少待字闺中少女的芳心呢!”云轻闻言惊讶:“啊?这静王都三十多了也未曾娶亲吗?”绿儿摇头:“不知为何,静王确实未曾娶亲。”画面切回到佛堂。静王谢安宁语气中略有些急迫:“不过什么?”长须雪白的方丈拨动着手中佛珠:“贫僧前天求了一签。”“福祸相依,贵人纳身,造化弄人。”“这便是王爷所求之人的签文。”“不过,绿儿倒是听府中老人提起过,这静王年轻时也曾订过亲,据说对那未婚妻也十分满意。”面对云轻询疑的目光,绿儿又道:“但是就在婚礼将至时,未婚妻一家犯了事,被皇上抄家灭门了,大家都说许是静王觉得触了霉头,从此便再也没有娶妻的心思了。”“绿儿觉得也是,这位师父也说了,静王年年往寺庙跑,可不就是觉得触了霉头,来净化一下嘛。”云轻思索再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说不清不对在哪里,于是撇眉道:“我倒觉得静王来庙里应该不是因为这个……”……三人原路返回,回到主殿大堂时,正碰上陆莺与主持论完佛经手持几枚鹅黄符箓出来。云轻上前问道:“母亲,结束了?”“嗯。”陆莺点头,把其中一枚符箓递给她,“平安符为娘也替你请好了,还有你兄长和父亲的,现在我们可以回了。”云轻接过平安符,微微诧异道:“那么快?好的……”来都来了,竟然不吃了斋饭再回去?刚刚路过食堂闻见斋饭还挺香的。云轻揉了揉肚子,也不敢抗-议。下了山,又颠簸了两个时辰,到相府门口时已经是太阳高悬的大中午了,高管家带着他的儿子高明提早便在门口等候着迎接。看陆莺下车,高管家忙殷勤地上前搀扶:“夫人和小姐一路劳累了。”陆莺下车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云轻也紧接着从马车里钻出来,正欲踩着车凳下去,一只胳膊伸到了她的面前。高明笑得谄媚,小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大小姐,请扶着小的下车吧?”又是这个人,夹带私货把顾隐打个半死,云轻瞥了他一眼,然后冷冷道:“不必。”高明笑容一僵,收回手臂后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倒也不觉得自己遭大小姐的拒绝是吃了瘪碰了壁,反而觉得以大小姐傲慢的性子本应如此,所以即使云轻神色不霁,他还是没有眼色似的继续凑在云轻身旁,甚至求褒奖般的炫耀他的“丰功伟绩”。“大小姐,那欺辱您的狗崽子,小的已经把他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儿,而且嘱咐人看着阿和不能去帮他,嘿嘿,好好替您出了一口恶气!”这句“狗崽子”当真把云轻气的不轻,而且还让人看着阿和?多恶毒的心啊!也不顾现在还在相府门前,且在场那么多人了,云轻冷冽的声音响起。“狗崽子?”云轻冷哼一声,语调冷得让高明仿佛不是置身在中秋八月而是寒冬腊月,“高明,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