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绛”二字一出,诸神霍然变了脸色,惊恐、厌恶、鄙夷。。。。。。各种情绪透过他们的双眼,刺破水镜扎在松晏身上。
“他竟然没死!”
“难怪殿下宁受这极刑也不肯认错。。。。。。也是,这世上有这般能耐的恐怕也只有他这魔头了。”
“近来魔骨异动,想必也是他搞的鬼。”
。。。。。。
不堪入耳的污蔑与自以为是的责骂铺天盖地而来,松晏却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万霄,他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风晚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杂碎!是非黑白颠倒不分,本事没多少,嚼舌根倒是厉害,就不怕遭天谴吗!?”
“风晚?”不知是谁先认出了他,当即嘲讽出声,“我还道是谁,原来是被逐出师门还恬不知耻夺走师尊神位的四季神啊!”
紧跟着便有人附和起来:“要我说,有他这样的逆徒,花迟被除神位,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寒潭底下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住口!”风晚怒不可遏,周遭的树木花草刹那间枯萎凋零,连同九霄潭飞流而下的瀑布都冻结成冰,悬在山崖上好比一条半透明的薄纱,纱上珠串交错。
他捏诀聚水成冰,数万万冰凌凭空而生,直对向水镜。弓拔弩张间,松晏先行按住他捏诀的手。
风晚双目被刺激得发红,被松晏摁住的手紧握成拳,不可遏制地发抖:“拦我作甚!?”
“若是此时与他们动手,不止是你,沈万霄与花迟也会没命。”松晏稍稍冷静下来,但心绪终归是乱麻麻一团,恨意裹挟着无助在体内疯狂生长,疼痛哀恸蛮横无理地在五脏六腑里冲撞,令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尤其是亲眼看到沈万霄被伤至奄奄一息,而他却束手无策时。
风晚咬紧牙齿,牙根都被压迫得发酸。若目光能化实质,早已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身上扎出千千万万个窟窿。
“你想如何?”松晏抬眸,冷冷注视着玄柳。
后者在他冰冷的目光里不屑地发笑,末了偏头扫视一眼沈万霄,道:“若非吾儿数次以命相护,你早就该魂飞魄散。涟绛,”他转过身来,眼里杀意四起,“你本就是死人,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他话里有话,松晏了然于心,知他是想要自己的命。
风晚嘴角一扯,嘲讽出声:“老东西,你这是青天白日的没睡醒么,怎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儿子与他的命系在一处?呵,想要他死,你不如先问问自己舍不舍得丢弃观御这把剑。”
他几乎一语道出了九重天众神所避讳着的东西,顿时惹得诸神大怒,一个两个纷纷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出声,再顾不上礼仪举止:“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们最清楚不过,”风晚毫不示弱,“你们口口声声为了三界,一次又一次地将观御推到风口浪尖,利用他、控制他,玄柳,你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孽障!胆敢口出狂言!”
兴许是被揭开了冠冕堂皇的遮羞布,众神恼怒不已,纷纷捏诀朝向风晚。
玄柳却不显怒意,反而是抬手平息众怒,只道:“他不仅是孤的儿子,更是三界的太子。风晚,那是他该背负的责任,不是孤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松晏眉头紧蹙,身为狐妖,他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天神,然而即便如此,在听见玄柳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时依旧觉得周身发冷。
父亲与儿子之间,本该是血浓于水。然,一个“天帝”的名号竟轻易将这亲情斩成两段,三界、苍生,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太子观御,而非沈万霄。
耘峥亦是周身一震,震惊于玄柳竟说出这般无情的话。
“陛下所言极是。”
在众神的应和声与称赞声里,时颂与清行默不作声。
玄柳从沈万霄身上缓缓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松晏时眼底更添几分薄凉讥诮:“他在你身上种下了阴阳引,涟绛,只要你扯断阴阳引,孤便既往不咎,饶他不死。”
阴阳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