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恬很冷静,他冷静到近乎冷漠。他将余磬护在身后,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而度延一仿佛就是伤害余磬的人。他说:“度延一,你不懂我余磬的处境,因为你不是oga,可我是,我懂。”他有一颗同理心,温柔善良,难能可贵。度延一不理解程恬为什么会对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释放善意,给予帮助,但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伤害到自己的感情。他妥协了似的,抬起双手,轻声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柳德米拉那里,有我在。”他这么说,程恬的态度也软化了,他说:“这还差不多。”他又让度延一亲自去给余磬铺床,自己带余磬到书房里,他调出资料,给余磬看oga联合协会的历史背景以及存在意义,跟余磬解释,他现在可以寻求到的帮助,以及如何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益。程恬给余磬上课上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度延一又起来给两个oga做了一顿夜宵送来,程恬当时正在书房里跳脚,“太过分了,这群狗日的,怎么还不让我们见孩子!”余磬细声细语地解释:“不是不让见,就是不让过多接触。”程恬拍桌:“你自己生的孩子还不让过多接触?凭什么?哪儿说理去!这群人渣,听我的,小鱼,趁早离开那个狼窝!没一个好东西!”余磬用力地点头:“嗯!”度延一:“……”这是洗脑成功了。这一夜,柳德米拉也没睡好,大概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她来了中国就开始犯头痛,平时余磬在,给她多按摩一下,还能舒缓一点,要是两个人再做点什么,她再多消耗点体力,就能睡得更香了,可是今天那人不在。她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睁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又想起晚上时那人躲在堂弟的oga伴侣身后的样子了,就好像跟自己回来就能被吃了一样。越想越不爽,柳德米拉又翻了个身,决心一早起来就去把那人接回来。那个姓程的oga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让余磬跟他多接触,没什么好处!-一早,柳德米拉就带人到程恬家里接人。程恬昨晚给余磬洗脑加上课,上到了凌晨三点多,按道理讲,这会儿这俩人应该还没起床,可现实却是,这会儿这俩人已经出门了。柳德米拉满脸不耐烦,问度延一:“他们去哪儿了。”度延一沉默不语。他总不能跟她堂姐说,这俩人一早饭都没吃就去见律师了,要跟你离婚打官司。柳德米拉能把他们家给拆了。-昨晚下课前,程恬问余磬:“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余磬握拳:“离婚,独立,当一个坚韧的单身母亲!”程恬又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余磬:“为了自由,为了尊严,为了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程恬满意地点点头,“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余磬:“告别渣a,告别过去,重新迎接美好明天!”度延一:“……”他们家恬恬不去传销组织当老师真是可惜了。程恬:“明天我们就去联系律师,别担心小鱼,请律师的费用,我给你包了!”余磬说:“我有钱的,我生孩子,他们给我钱。”程恬说:“你的钱用来养娃,省着点!听我的,我来出钱!”余磬眼泪汪汪:“恬恬,你真的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他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坚定地看着程恬,说:“你是不是讨厌怀孕,不想生孩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以后我替你生,我可以去做人工受孕手术!”程恬:“……不必了不必了。”他又严厉批评余磬,“小鱼,说了要独立,要有尊严地活着,不能再把自己当成一个生育工具,你都忘了吗?”余磬赶紧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给别人生孩子了。”程恬做事雷厉风行,他想得很好,他要帮助余磬离婚,拯救余磬于水生火热之中,让他健全自己的人格,成功拥有自己的人生,可他的目标与星辰大海,在律师面前都成了泡沫。律师的意见是,不建议离婚。“凭什么?oga就这点人权都没有?离个婚都不行?”程恬怒斥道,“一边是冷暴力,一边是肢体暴力,如果他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他很可能有一天会死掉的,如果他死了,你就是凶手明白吗?你就是凶手!”律师无奈地说:“程先生您冷静一点,您先听我说完。”余磬也赶紧伸手给这人摸着后背顺气,“恬恬,你不要生气,我没关系的,你别生气,气坏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