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beta,身量很高,跟我弟说话时都要微微低着点头,要不是因为他身上没有半点alpha的气息,我肯定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拔腿跑掉了。他抬眼看到我站在楼梯上,冲我摆了一下手:“恬恬。”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我不敢发作,便对他点了点头。他和我弟之前认识那些玩摇滚的杀马特憨批不太一样,黑发很整齐,也不画奇怪的妆,穿奇怪的衣服。大概是因为长相优越,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非得糟践自己吧。即便我整天见到我妈和我弟,审美标准很高,我也承认这人长得真好。虽占了肤白貌美这四个字,可他一点也不娘气,眉骨硬挺,五官深邃,下巴还有传说中的美人沟,是一张能称得上人间绝色却并不会被认作是oga的西方式精致脸。因为这个beta外部条件实在优越,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我弟是在暗恋他,问我弟时他还死不承认,甚而跟我说觉得自己要是对他偶像抱有多余念头都是侮辱了人家。我听得牙根疼,跟他一比,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被李承霖迷得死去活来——程巽这种才叫真正的如痴如狂。眼下令我弟如痴如狂的人跟我弟说了几句话,抬腿就朝我走了过来,我弟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他好像是有些感冒,揉了揉鼻子,又干咳一声,说:“程巽今晚在船底星云登台。”我没懂他意思:“啊?”他又扭头看一眼自己的跟屁虫,再看看我:“你要一起吗?”他不等我说完,赶紧说:“船底星云很多oga和beta,”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会保护好你的。”船底星云是市里很出名的一家夜店,我自从上次在夜店出事之后,就对夜店之类的地方产生了心理阴影,再也没去过这种地方。但这人身后,我弟那期盼的眼神实在让我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闭着眼,勉强点头答应。“yeah!”我弟开心地蹦了起来。我竟有点心疼我弟。怎么说我弟也是一个英俊潇洒膘肥体壮的优质alpha,我大学时候班上多少小o都对我弟虎视眈眈地盯着,可再看现在,我弟在我和这人——一个oga与一个beta面前,别说alpha的王霸之气,说他小幅低都是夸奖他,真真是卑微可怜容易满足到极致了。11我之前对alpha的信息素并不太敏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店的骚a太多,店里的信息素多的呛人,我寻思还好我生活在北方,习惯了雾霾灰尘汽车尾气,不然我非得呛出眼泪来。后来听人说才知道,这群憨批alpha故意在夜店释放信息素寻求猎物,性质就跟雄性孔雀开屏差不多一个性质。后悔没戴个防毒面具出门。好在我这次刚打的抑制剂,所即便信息素多的熏人,我也没什么反应,倒是身边的说要保护好我的beta有些担忧。夜店里太乱,这人紧紧贴着我,垂头在我耳畔询问:“是不是不太习惯?”我有一瞬间似乎闻到了一丝冰冷的,如同雨后潮湿的森林里独有的幽幽气息,再仔细闻又闻不到了,是错觉吗?我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几乎要趴人怀里了。被我无意间非礼了的人倒不生气,只是将胳膊抬起来,一副投降的姿势。我老脸一红,赶紧站直身子,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似是朝我安抚性的笑了一下,伸手压了一下我的脑袋,像是在告诉我,别担心,有他在。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我们坐下没几分钟,就有人送上门来跟他搭讪。“度延一,好长时间都没见你了。”来人是个很娇小的oga,度延一坐着跟他差不多高。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o对他的绵绵情意。度延一面上却很一贯的冷淡,唔了一声,很敷衍的态度,他转头看着我手中抓着的杯子,提醒我:“别喝太多,这里果汁都兑酒精。”原本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可这种状态下说出来就不那么平常了。我一时尴尬,不太好意思抬头看来跟他搭讪的小o,在那个小o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他踏在自己破碎的少o之心的声音。说实话,度延一这人看外表一点看不出来是个beta,要不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真的闻不到半点信息素的味道,我也不敢相信他不是一个alpha。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天生对气场强大、身体强壮且长相俊美的alpha有好感的oga们会前赴后继地送上门来对度延一这个beta自荐枕席。程巽的人际圈和车俊仪能够重叠是我所没想到的,故此,今晚在船底星云,我不仅有幸看到我弟的乐队登台演出,还特么看到了白天还满头虚汗脸色发白,非得说自己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不能再加班开会,陪员工们一起鏖战到天明,却死活都不跟我去医院的李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