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音哄人般拍了拍少年的手,言笑晏晏:“我只是想知道是哪位‘贵人’觊觎上了我慕家,好有个对策,毕竟总不能依托你太子姐夫吧?”
慕尧一怔,旋即将头低了下去,算是默认了。
“小姐想如何做?”牧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警惕用目光地打量了下四周,除了上雨旁风就是穷阎漏屋,也不知布氏一家怎么住的下去的。
透过纸窗的破败,慕音从外瞧到了里间铜像旁垒着的一包袱,一根根簪子横插在外面,丝毫不敛财。
偏偏那布小怜还离之好远,像是躲什么瘟神般不愿靠近半分。
许久,布小怜哭的实在没了哭腔,只好倚在铜像旁睡了。而布达见女儿可怜,给人身上披了张草席上才肯安心去外面打铁。
他和马淑就这么一个女儿,谁知马淑竟然贪财到了要去拿女儿的性命去换取荣华富贵的地步。
若不是得神医相助,女儿早就被那鹤顶红勾了三魂七魄去!
“布师傅。”
似是有人来下订单,那布达眉头一皱,头也不抬地下了逐客令,“今日不做活。”
“只是想与布师傅聊几句,耽误不了多久。”
女子的声音宛如鸟鸣,让布达焦躁的内心难得平静了下来。
他粗眉紧蹙,拿着铁锤就从幕帘后走了出来。只是一见人,布达就想也不想地跪了下来,额头直冒虚汗:
“……不知太子妃殿下光临寒舍,是草民不知好歹,该打!该打!”说着那布达就要往自己脸上甩耳光,只是还没等掌风贴脸,他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男人双眸浑浊,颤巍巍地去看来人,只见那少年生得俊俏,墨褐色的抹额斜戴在额角,衬得整个人乖戾不二。
“阿姐,我看这铁匠铺今日不开张呢。”慕尧松手,甩了甩腕子活络筋骨。
被这么一吓,那布达直接瘫跪在地上,他浑身一哆嗦,才反应过来这少年是何许人也。
“不若我们进去说?”慕音笑问。
中年男人将散乱的头发尽数理好,心底深知不请自来的两位贵人不好惹,只好悻悻放下了铁锤,将人请了进去。
独留牧玮一人守在了外头。
只是这庙屋实在破旧,除了满是补丁的木窗,勉强干净的草席子,还有只留下薄薄一层烛油的蜡烛架子。况且这满屋都充斥着一股铁锈般的难闻气味,以及空气中弥漫乱飘的飞尘。
慕尧心疼姐姐要来这破地方勉强,满眼的嫌弃更甚。
“我想知道令夫人是受了哪位贵人的好处?”慕音问人。
布达立时松了一口气,“殿下便是为难草民了,贱内确未详细说。听说是哪个顾府中的姑姑打点了她,喏,那一袋子的银簪子就是。”
男人指着铜像旁的旧包袱道,也如看见了瘟神般,满眼都是难以掩饰的嫌恶。
……
打听完后,三人一同离开了这条狭窄小街,打道回府去了。
少年足尖一转,倒了个方向走在慕音跟前,将双臂环在了脑后与人笑说:
“阿姐,你说该不会是顾安柠那个臭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