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不再理我,光着身子从沙发上起来,从地上捡起居家服。
空气中还弥漫着淫靡的气息。我紧闭着嘴唇,克制着自己说话的欲望,我怕一开口,会说出让她更无地自容的话来。
晨光着身子把玩着手里的衣服,过了一会儿,说:“真不想要吗?”
“嗯。”我说。
晨忽然对我笑了,很灿烂,阳光。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荡妇?”
晨抬起头,直视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是个不喜欢撒谎的人。但她还在看着我,似乎很在意我的答案。我迟疑了下,说:“嗯,谁知道你的经历都会认为你是荡妇!”
晨一愣,对我的回答显然很意外。
晨背过身去,穿上了居家服。走到衣架旁,弯腰去长款羽绒服口袋掏着什么,臀部翘起来,上衣被扯高了一些,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丰满笔直的两条腿一览无遗。线条优美的臀部上,薄薄的衣服贴着皮肤,欲遮还露地展示着她弧线完美的身体。
晨转过身,手里多了包香烟,抽了一支给我丢过来,然后自己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坐在沙发上,说:“谢谢!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我是荡妇的男人!”
“我自己也知道我是一个荡妇!下贱的荡妇!”
“为什么?就因为性快乐的刺激?”我突然想到沉莹,沉莹不就是贪图赖俊那混蛋带给她的性刺激和快感吗?
“不是为了刺激,是报复。”晨轻轻说出一句话。
想到上次在城中村晨和那个叫巩的陕西民工偷情时提到的孩子,娟……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晨老公和一个叫娟的女人结婚,晨伤心,和各种各样男人上床作为报复……
看她现在沉静怡然的样子,很难想像会有男人肯放弃这么举止优雅气质不凡的女人。
这种所谓的报复只是作践女人自己?以晨的条件完全可以过得更好。
“为了失败的婚姻,作践自己,这种报复值得吗?”听了晨的回答,我心里忽然升上来一股莫名的气恼,说:“你这种报复只是让外人看来你多放荡!值得吗?你孩子又会怎么想?”
“楚楚……”
晨脸上出现了失落的表情,随即又释然了:“我是放荡,但我报复的不是自己!我报复的是男人们!”
我默然,晨是单身,那么无论她怎么生活,我都无权指责她,可我心里总是有种发闷的感觉,好像看着一块玉,被人踢进爬满蟑螂的阴沟里。
“你这样算报复男人?可笑!与其说是报复男人不如说是在伺候男人!”我为晨的幼稚感到悲哀。
“所以,我说你是幸运的人!”晨的怪异的话让我不解。
晨弹了弹烟灰,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地揉动。乳白色的手指在发丝中间时隐时现,看得我有些呆,那手指很美,像剥洗干净的葱段,修长细腻光滑圆润。
“为什么?”我疑惑。
“有兴趣听我唠叨吗?”
我点了点头。
“从小家庭条件优越,1992年我从北京考上了上海复旦大学,认识了大我一届的老公,毕业后我们一起回到北京,我们组建了家庭,有了个美丽可爱的女儿。那时老公创业成功。在外人眼里我是个生活十分幸福的女人。那时候,我就像个公主,骄傲、任性、不可一世,在家里,老公宠着我;在老公公司,虽有人都对我敬畏三分。后来,老公怕我没事无聊,为我在北京开了家餐饮公司,我当经理。员工们更是对我敬畏有加。”
“那时生活除了是幸福,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
“幸福,其实是一种毒品,需要不断地加大剂量你才能持续那种感觉。有的时候,你得到的明明已经很多了,可还是不满足,还想要更多。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小我三岁,是我前夫的司机,他叫巩,相貌平凡,黝黑的脸庞,浓眉,大眼,塌鼻梁,薄嘴唇,不高的身材,说着陕西的方言,初中文化。”
巩,陕西方言,不高,相貌平凡。这些话从晨嘴里说出来时,我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那个在城中村和晨做爱的叫巩的民工。难道是他?
“那个巩当了老公的司机后,有时替我们打理一些私人事物,比如接送孩子。开始我对他也像其他员工一样,很严厉,可他工作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他做事情很认真,对我女儿照顾的有时比我还要细微,他想任何事情都会很周到,有时送我和女儿回姥姥姥爷那里去,他都会提醒我应该去买一些什么带给老人。我委托他办的事情,都会做的很好。女儿也越来越喜欢他了,一有空就说‘让巩叔叔带我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