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十点半准时在民政局门口碰了面,沉莹是在李滨旭两口子陪同下来的。她穿着一如昨晚,脸上表情冷漠,似乎还带着几丝忧郁。
我的电话在这时响了,是我母亲打来的电话。
“小狼崽子,你诚心想气死你爹妈啊!你又怎么欺负小莹了?还敢离婚……”母亲电话中劈头盖脸的就骂起我来。在母亲心中,沉莹是个完美的儿媳妇,母亲从没把沉莹当做儿媳妇,而是当成了女儿。
母亲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我电话中不敢说一句只能不停安慰,让老人痛骂我。
沉莹,你可真无耻!竟然搬出老人当挡箭牌!我恶狠狠地的盯着沉莹。
沉莹明白我的意思,在那直摆手。表嫂丛娜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又是丛娜!我明白是谁搬出的我母亲了!如果丛娜不是女人,我真想上前踹她一脚,我家装修时,就是丛娜介绍的这家装修公司,推荐的赖俊!现在又搬出我母亲来阻挠我们离婚。
母亲电话里越说越激动,看情况就要和父亲乘飞机赶过来,看看她宝贝儿媳妇沉莹受了什么委屈。
为了母亲的健康,我只能心里留着泪,违心的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和沉莹因为些鸡毛蒜皮小事吵架,一时赌气,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不容易才安慰住了母亲,不亲自赶过来。
“小狼崽子,把你们结婚证给我立马邮来,我替你俩保存!免得动不动就那离婚说事!”母亲放下电话前最后一句话,把我的想法都堵死了。
“建新,我也是好心,我真不愿你和小莹走到这步。小莹马上出国学习3月,你们正好借此机会冷静一下……”丛娜又上来劝解。
我瞪了丛娜一样,我现在懒得和这个女人说一句话。
我现在很冷静,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婚一时离不成了,但我也再不想见到沉莹这婊子。我坚持到公证处办了份公证,确定我和沉莹离婚协定,两年后根据法律自动结束婚姻关系。之前这段时间,沉莹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走出公证处,我开始仰天大笑,我疯狂的笑,我悲愤的笑,我含泪大笑,我笑得想打跌,我笑得肚疼,我笑得要弯腰。
我笑我用一腔痴情却换来了这个结局——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笑我做的这一场美丽的春梦,却被一个下三滥、流氓、猪猡、瘪三似的人物劈头打醒;我笑我最初横刀夺爱却没有料到最终还是得到了报应;我笑我双眼如电,却没有看穿眼前这个亮丽光鲜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我笑我小心呵护她,把她视作珍宝,到现在才明白她像婊子一样的下贱、脑残。
我含泪的笑眼似乎依稀看到沉莹那个南京大学读研的前男友,他以前悲伤和绝望的神情现在却化作无情的嘲讽、幸灾乐祸的神情。他似乎也在大笑,笑我的痴,笑我的傻,笑我的笨,笑我终于得到了报应。
我现在能深刻地体会到那些追求过沉莹的失败者的心理痛苦,但他们只有痛苦,我却还有耻辱。
李滨旭有些不忍心,走过来试图安慰我:“建新,你这样大笑是为什么,你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我还在大笑,大笑中我看到沉莹掩面哭着跑开了。丛娜却虎着脸来拉李滨旭道:“你个傻瓜,人家是高兴终于从婚姻中解脱出来,还可以再重新寻觅意中人,所以才开心的大笑,你还以为他是发神经吗?”
李滨旭很不满意妻子这样说话,低声嘟囔了一句:“你知道个屁,你懂他嘛。我和他一个宿舍两年多,我还不知道他是啥人……”
独自一人回到家,将公证的离婚协定狠狠扔到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玻璃杯,狠狠地砸向了悬挂在客厅的结婚照。杯子破碎了,水飞溅在墙上、地上,而大幅的水晶结婚照上只留下一个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