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凛眼睫低着,修如梅骨的手松松握着话筒,看着他,满脸漠不关心地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结果。冯清风忽然之间想起了网上疯传的《红色纱窗》截图。他把玩着沾染血迹的匕首,刀尖堪堪从指缝擦过,锋利的刃只见影不见形,修长的手指每一寸骨节都漂亮极了。他那时候就在想,如果荧幕上这个人出现在舞台上,会是怎样一种样子。冯清风收回思绪。面前的男生仍懒怠地站在面前,比起电影里更夺人眼球的帅气五官中透着一股野,低眸看人的时候眸光都带着散漫攻击性。冯清风话头一转,问他:“你认为自己会是什么等级?”穆凛一挑眉,不假思索:“f。”冯清风一愣:“……”这么谦虚,不是他的风格啊。一边儿的庄可续没忍住,直起身接了句嘴:“你在开玩笑??”“是啊。”穆凛就歪着脑袋一笑,“不像?”“……”庄可续摊手,满脸黑人问号,“谁会用你那么一本正经的语气开玩笑!”穆凛满脸无所谓地一耸肩:“下次改进。”冯清风轻声一笑,站起身向穆凛递了一纸黄灿灿的评议书:“看看吧。”穆凛伸手接过:“谢谢pd。”他指尖一翻,评议结果映入眼帘。冯清风微笑着问:“看清楚了吗?”穆凛点头。“请去到对应排位区挑选你心仪的位置。”穆凛道了谢,又冲着导师席鞠了一躬。所有人都看着他转身,朝巨大的塔形排位区走了过去。“不直说吗,这居然还留个悬念!!”“不,你觉得这真的有悬念吗……”“我觉得他可以s——前提是有这个等级。不过没有,那应该就是a了?”“a,绝对的,他太稳了!”穆凛站在金字塔最底层,一层层攀登。之前懒散坐着的选手们不约而同在他经过的时候挺直了腰板,活像是小幼兽遇到了步步紧逼的天敌。无数人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穆凛目不斜视,一步一步往上走。“啊我比他本人还紧张……”“他会去哪个位置啊?”“c……c位?”当然是c。穆凛站定在金字塔尖,端详了一下这恢弘漂亮至极的座位。半晌,他嘴角一掀,转身坐下。坐在全场最高、最大、最辉煌的位置上,他漫不经心地把手指上的戒指转动一圈,再瞥了眼旁边的摄像机,挑着眉轻笑一声:“视角不错,我喜欢。”摄像老师敬业地端着相机木着脸,嘴角抽了抽:“……”臭屁。……选手们陆续上场表演,时间分分秒秒地过。“还有几个人没有上台啊?”“我好困了……”坐在穆凛下边的选手们打着哈欠聊天。仔细听一听,会发现偌大的内场到处都是接二连三的哈欠声。表演、加试、点评、休息,这些时间加在一起让夜色越来越浓重。之前因为人员不断增长而闹哄哄的地方现在颇为安静。留心的话,说不定还能听见一点细微的鼾声和咂嘴的声音,好像大家都顾不得面前还有摄像头在拍了。没办法,实在困,撑不住。穆凛也困,没什么精神地撑着脑袋,耳朵捕捉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座位好像都差不多快满了。”“那应该就只剩下一两个了吧?”“剩一个,f区的……诶,那个封胥是不是还没上来?”“谁?”听到封胥的名字,穆凛微微睁开眼,往下看。“封胥啊,封胥你不知道?听说是这季的天花板!”“我之前不是听说是齐冬安吗……”“嗯,他俩是一块儿被传出来的。”议论之中,舞台光骤然大亮。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入口通道走了出来,站到了舞台正中央。“导师们好,我是封胥。”话音低而不浊,磁性又温和。他站得笔直,熨帖的衬衫连褶皱都精致得很,像是中世纪高雅又谦逊的名门绅士。导师们照例寒暄了几句,便让他开始舞台。穿着简单白衬衫和西裤的青年站在舞台中央,舞台光很柔和地打在他身上。他垂着眸,握着立麦起了个很柔和的调。他唱的是某种不知名的语言。也就是这种时候才能够让人更深刻地意识到,语言无法传达出来的东西,音乐可以。——静谧,神秘,和孤寂。“嘶……”有人忍不住小小地轻嘶出声,又在全场寂静中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该怎么形容这种声音?像是透过麦穿破了屏障,流星一般拖着一尾绮丽的光晕坠落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