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累得够呛,两手撑着膝盖直喘气,喉咙干得冒烟,想找点东西润润嗓子,顺手拿起酒席上的杯子,低头一看,里面是一堆白花花的蛆虫。
吓得他立马扔了。
背后传来一声好听的轻笑。
明意连忙回头:“你把他放了,有事冲我来!”
邪祟站在几步开外:“心疼?”
明意头都大了。
这不是心不心疼的问题,陈英喆很无辜啊。
为什么这东西的思维就跟老牛一样固执,老是扭到喜欢谁这件事上。
他怕不是个恋爱脑吧?
可是恋爱脑,脑补他跟陈英喆也很奇葩,还不如脑补他和室友,明意觉得这个可能性倒是大一点。齐樾是个弯的,明意不知道自己弯直,但不排斥齐樾,甚至很有好感。
邪祟忽然到了明意跟前,一把拥住他。
明意傻了,小幅度挣扎了一下,不敢太大动静,怕他发疯。
耳边忽然传来哭泣声。
明意浑身都僵了,这奇妙的转折让他顾不上害怕:“喂,你……”
“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很久……”那东西说,白皙的手指怜爱地抬起明意的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意看着眼前诡异昏暗的大宅,惊慌混乱的人群,还有两边破落不成样的婚丧。
“今天,是我迎娶你过门的日子。”他惨笑着耳语。
“……也是我的祭日。”
一根冰凉的指甲抵在喉咙,差一点点就能刺破,明意大叫一声,一把挣开他,拼了命地逃。
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化,人影和房屋一齐朝着他倾倒,变成缠缚的枷锁,牢牢地钉住他的手脚,随后剧烈的痛感袭来,像有几百根钢钉同时扎进骨头皮肉里,痛不欲生。
明意猛然睁开眼,面容青白,浑身虚脱,仿佛死里逃生。
天亮了,淡金的晨光透过纱窗照进卧室。
他浑浑噩噩地走下床,走进卧室自带的卫生间,看向镜子里不成人样的自己,痛苦地趴在洗手台上,抽泣起来。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厨房里,齐樾轻轻眯眼,注视着下方阳光灿烂的街道。
计时器发出清脆悦耳的滴滴声,时间到了,齐樾关火,打开盖子,锅里是两只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
他把围裙仔细地挂在门边,带着完美的早餐出门,放在整洁的餐桌上。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美味。
齐樾来到卧室,悄无声息地拧开门,走进透着惨淡光线的卫生间,缓慢地、紧紧地拥住崩溃的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