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难道不知道我男朋友就是纹身师,后面他会帮我护理。”
隋辛驰笑起来:“他说他才不管你。”
晏山站着欣赏了一会儿这背后的崭新,怎么也看不腻,不停转来转去,说我男朋友技术真好啊,人生第一次就这样满意地献出去了,这位纹身师请帮我拍几张照,我要发朋友圈。晏山脖子扭得有些酸,不得不扭回来。
拍完照,隋辛驰走出了房间,坐在阳台外边点了一支烟,顺带拨弄了几下晏山养的几盆小多肉,隋辛驰觉得多肉不够有气势,但晏山觉得他们两个都忙,养别的绿植会把它们养死,不能做不负责任的父父,隋辛驰就听晏山的,在花市选了几盆多肉回来。养植物也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培育一个新的生命可以使一切都变得光明。
晏山背后火烧似的,倒也算不上多么疼。兴奋地跑过去扑在隋辛驰身上,抢他嘴里的烟抽。
隋辛驰笑着躲开晏山的压迫,让他小心点别碰着刺青,乱动会使他吃苦头。
“我觉得纹身不痛这种说法,是你们纹身师编造的谎言,明明就是很痛。”
“不会这么快就后悔了吧。”
“不后悔,怎么也不会后悔。现在这只蛊雕安安稳稳待在我的背上了。”
“嗯,我也很安稳地待在你的身边。”隋辛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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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舍不得两个好宝宝
爱抵消磨难(完)
晏山是第一次和伴侣的父母一起吃饭。多数情侣在恋爱趋于稳定后,见家长似乎是默认的一步,当然这只针对男女情侣。没有强烈的阻碍和坚决的禁止,晏山被平常地看作隋辛驰的男朋友,应该给予尊重和礼貌。
这种场面的发生似乎是一个奇迹中的奇迹,是晏山没有想过的事情,所以他缺少应对的经验和能力,他拘束地坐在隋辛驰父母家墨绿色皮质沙发上,手脚不知怎样摆才算得体,很长一段时间里,晏山并拢着双腿,尽力不让脊背弯曲,并打量这家的一切——贴近自然的装修风格,摆放着繁多的绿植,清新的木质家具,从整体的格调中足以看出主人脱俗的审美。隋辛驰正是在这样的家庭成长。
桑青端来洗好的草莓,晏山双手接过,连声道谢,那模样像接圣旨,战战兢兢,草莓放在桌上晏山也不急着吃,仍旧盯着电视看,电视正在放一档听歌识曲的综艺节目,极其无聊,但晏山似乎看得有趣,虽说眼睛时不时往厨房瞟。
刚进门的隋辛驰看着晏山这紧张过度的表现,不禁在门边笑出声,晏山听见笑声,回头看着隋辛驰,跑过去拽住他袖子:“你买果汁至于这么久吗?”
“有很久吗?十分钟而已吧。”
“总感觉过了有半个世纪。”
隋辛驰拍了拍晏山的脸:“你干嘛这么紧张?好像我妈要吃人。”
“她很好,甚至是有点太好了,所以我紧张,害怕哪里做得不好给她留坏印象,倒时候我前脚走,她后脚就在你跟前说‘这小晏我看不怎样,你们还是分开合适’,那我怎么办,我只能找你哭诉,虽然你我都比较叛逆,跟还在青春期一样,我相信你不会抛弃我,可还是给心里添堵,所以就要给阿姨留下个完美女婿不对,儿媳也不对,总之是留下完美印象有助于我们关系的良好发展。”
别人紧张说不出话,晏山一紧张话又密又急,弹簧似的速度,听得隋辛驰头疼,他捂住了晏山的嘴唇,再按住他的脑袋:“我妈不会在乎我跟谁在一起,就算跟只狗在一起她也不会明确提出反对,只会让我确认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从小她就对我说隋辛驰,你得对自己负责。”
“在你心里我跟狗是同等级别?”
“晏山,你认真的?”
“哎呦,开个玩笑嘛,知道我在你心里比狗重要。”晏山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让你爸妈认可我,这是不是传统观念给我套的枷锁?”
“你倒是很会上升高度。”隋辛驰说,“我爸还没回来呢,他回来我怕你紧张晕厥。”
“你爸是阎王吗?说好的你父母都非常开明呢?”晏山推了一把隋辛驰。
直到面对隋辛驰的父亲,晏山才懂得他话里的含义,隋辛驰的父亲从外观上看的确使人紧张。头发用发胶抓过,长出的白发没染,或许这样才算有范,脸型是和隋辛驰一样有棱有角、冷硬,身着二十岁男孩热衷的潮牌,个高精壮,看样子仍旧坚持锻炼。隋辛驰的父亲和晏山亲切地打招呼,脱了外套撸起袖子要进厨房帮忙,晏山才看清他一只胳膊全是纹身。
隋辛驰说:“之前给他纹了个半胛,觉得不够酷,干脆小手臂也全纹了,夏天去餐厅吃饭,穿背心、大皮靴,被我奶奶骂了一通,说他什么年纪了还学我耍酷,又没我这气质,我爸气得饭都吃不下,其实他年轻时样貌不输我。”
晏山跟着隋辛驰去二楼书房看照片,这书房不仅有满墙的书,还有画架和满地的颜料,靠窗边有一堆摄影器材。
晏山说:“你妈还是你爸喜欢摄影?”
“我妈,她是个策展人。”
“总算找到了和阿姨的共同爱好。”晏山暗自想,一会儿饭桌上如何不经意透露他的职业是导演,如何将话题引到摄影上,如何博取桑青的欢心。
书柜对面的那堵墙挂着巨大的毛毡板,上面用彩色的小钉子钉着无数的照片。晏山凑近了仔细地看,看到儿时的隋辛驰,他缩小的五官、腿和手,都是那么小小的,他只有两颗门牙的嘴唇欢笑着,小孩的嘴笑起来就流口水,太小包不住似的,藕结一般粉色的手臂高举着一架飞机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