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吧,你把我嬷嬷哄得那么开心,就冲这一点我也必须去拜访一下你在意的亲人。”黎棠觉得高悬在半空的心慢慢落回了胸腔,现在正和对方的心贴着一起、稳稳地跳动着。
赵定雍高兴地说:“这就好,不过不用着急,等我们都有空了再回也可以,咱们可以先把婚礼办了再回去。”
我们真的可以有一个神圣的、接受亲朋好友祝福的婚礼吗?这是黎棠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他曾经以为自己将来和男朋友最好的结局就是悄悄的、隐蔽的、不为人所知的过完一生了。
“如果你的父母不同意怎么办?”黎棠忧虑地说,他自己是完全没有父母的压力的,唯一的亲人就是嬷嬷。
“我的事情早就轮不到他们来做主了,在他们忙着离婚吵架打架转移财产的那几年里,亲情就已经变得非常淡薄,现在他们也是各过各的,我曾经以为我妈会因为丈夫外遇而过得非常痛苦,所以非常爱护支持她——不过我没有想到,她也很快就出轨了,跟我爸赌气比赛似的,一个做得过份、另一个就要更加过份,如果不是因为我外公外婆家撑着的话,我妈早就离婚了。”赵定雍苦闷地说。
黎棠简直无法理解:“既然都闹成那样了,哪里还有什么感情?为什么不干脆离婚算了,总好过半辈子互相折磨啊。”
赵定雍无奈地猜测:“应该是因为财产一直没有分割清楚吧,他们都觉得对方是过错方,谁也不肯相让,这些年除了年节和老人的寿宴,他们从不轻易见面,反正我大姐早就出嫁了、我也一早就独立,而他们各自的非婚生子都还需要照顾。”
黎棠无话可说,他皱着眉头想象了一下赵父赵母的相处模式,只觉得无比的荒唐。
俩人挤在同一个枕头上,亲密相拥。在温馨的床头灯下,黎棠的眉眼尤其的好看,正当年纪的干净韵味。
“你们家老太太给你取名叫黎棠,真是合适极了。海棠虽然无香却有傲骨、天生带刺,纯粹绿色的叶子、毫无杂色的鲜红花瓣,怎么看怎么好。”赵定雍的手掌十分宽大修长厚实、捧着黎棠的脸的时候能完全覆盖起来。
“嘿~你别尽是往那方面想啊。”黎棠无奈地一笑,他告诉了对方另一件事:
“其实我嬷嬷她应该没有想到那方面的。虽然她从来没有解释过,但是我从我妈的日记本里看到了,她说当时我出生之后,她得知自己被张达谦骗了,痛不欲生、气得心肝肺都疼,根本没有心情给我起名字。嬷嬷只好自己想,她那时看到了后院的海棠,想起了亲手种海棠的我外公,又想到了两个女儿的现状,嬷嬷才给我取名叫黎棠,一是怀念外公,二是希望我将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做人。”
赵定雍愣住了,他仔细一琢磨,觉得恋人的解释应该才是对的,那才符合老人家为孙辈起名字时的深远殷切期望的寓意。
“哎无所谓了,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停顿了一下后,黎棠心血来潮突然笑着问:
“嗳~如果我是海棠、那你又是什么花?”
☆、毕业风波
“嗳~如果我是海棠、那你又是什么花?”黎棠心血来潮地问。
赵定雍被问住了,他知道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姹紫嫣红的花,可他从来没有把自己跟哪种花联想到一起过。
“嗯……我想,如果咱们都变成了植物的话,那我应该不会是花,我应该、应该是树!”
树吗?
黎棠思考了一下,笑着同意了:“我想也是,你跟哪种花都不像。”
以赵定雍的性格来说,如果他变成了一棵树、那肯定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刚好海棠喜阴,能继续护着他。
刚刚才亲密结合过,感情又到了那个程度,所以一般这种事后的聊天都会是浓情蜜意、异常融洽的。
“宝贝儿,你还觉得痛吗?下次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的。”赵定雍啃咬着黎棠的耳朵说。
“呃~咳咳~还好。”这种事情心里知道以后注意就好了啊,拿出来说多尴尬!
“我去给你倒杯水。”赵定雍听着恋人的嘶哑咳嗽,这才从高兴满足中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似的飞快掀开被子下床了。
他没有穿睡袍,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从背后看过去,皮肤是蜜色的,标准宽肩窄|臀的倒三角身材,健硕迷人,那后背上还有被大力抓挠出来的红色痕迹。
我抓的吗?不可能吧?都没有什么印象……
黎棠尴尬地反省回忆着,不过他发现自己暂时完全不能去回忆刚才的激|情,那种充满力道的快速冲撞和压迫性十足的沉重躯体会让他窘迫得手足无措。
“来、喝点水。”赵定雍端着杯温水回来,看着黎棠慢慢喝,还体贴地问:“想喝汤吗?张伯送来的汤还温着呢,我刚才打开看了,不怎么油腻,还有几样点心。”
可能是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吧,相处起来完全不是从前的感觉了。
“我不想喝,你去喝点吧,别浪费了张伯的心意。”黎棠有些别扭,他捧着杯子慢慢喝水,敏锐地察觉到赵定雍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他以前好像也是这样的,不过我现在觉得特别尴尬。
赵定雍摇摇头,“不了,你不喝我也不喝。”
他们现在的一日三餐非常随意,早餐谁也起不来做,订餐的;中午各自在公司吃,晚餐有时间就一起做,或者黎棠随意发挥,或者干脆出去吃。
“……好吧,不想吃就不要勉强。”黎棠掀开被子下床,他早已经用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