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龄,”林霆稍稍使力,握了握彦龄肩头,声音又低了些,“等妈妈的事忙清了,舅舅有话跟你说,不要告诉别人,谁也不行。”两日后,阴天无雨。许卿闲的无聊,跑到西边一所私人球场打球,秦楚随侍。自从他频繁的开始为彦氏抛头露面,秦楚便间接的被指派到了他手下,彦堂之并不会事事查问巨细,但因为有秦楚,许卿每做一件事还是会照规矩上达给最上方那一位。不过这些天许卿轻省不少,彦堂之留宿老宅,他自然不用再留守紫荆庭,每日迟到早退,坐办公室里摸鱼,底下人敢怒不敢言,一个个躲他像躲瘟神。他和秦楚打比杆,秦楚不善球技,输他半数,被许卿刮着鼻梁嘲笑一通,说他和小的时候一点变化也没有,一样的四体不勤。秦楚不回击他,转头遣走了球童。他把许卿的电话递给他,屏幕里闪出三条未接和若干短信。许卿瞥了一眼,很利落的挥了一记收杆,“林霆吧。”秦楚嗯了一声。“给他回条信息吧。”“回什么。”“让他今天晚上去演武场边上的小院等我。”许卿边说边走向球车,把手里的碳素杆搁进球包,他在备箱的杆筒里挑挑拣拣,选中一根看上去有些粗重的纯铁杆。他将铁杆抽出,放在手里掂了掂,“不错,带上。”看着许卿递过来的球杆,秦楚有点不明他意思。许卿把球杆向他怀里一推,似笑非笑地重复,“带上。”秦楚从不惊讶于见识到许卿的任何一面,他相信境遇决定性格,许卿固然是扭曲的,但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给他的本就是一场扭曲。他在许卿踏进院门后锁闭了门闩,看守这栋小楼的人对许卿讲话,两个人都操海城口音,交谈过两句便把许卿迎了进去。附近的村子几年前就搬光了,演武场方圆数里荒芜一片。秦楚在院子里站了站,不急于进去。夜风清凉,山口处的微微呼啸将一声尖锐的哀嚎卷起带过,转瞬消散于黑夜。许卿的第一杆击中了林霆的颧骨,实心铁杆的重量加上七成力道,林霆的左脸当即被击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两个人一左一右压制他跪在地上,许卿这一杆抡下去,他除了痛和叫,连动弹一下的余地都没有。许卿在灯影下笑着,容色如是明艳,肆无忌惮地捅破那一层伪装。林霆恍然大悟,可惜已经太晚。许卿一手挥起球杆,双眼垂视着林霆,嗖地一声,杆体横空一挥,甩掉了附着在杆头上的几滴血液。“拉他起来。”林霆再一次被拽起身体,摆放齐整,暗红色的血沫由他口中溢了出来。“许……卿……”“嘘。”球杆的一端顶上林霆肋骨,许卿反手将杆身掣于肘下,他笑盈盈地看着林霆沾上血污的一张脸,随之一桩一件,开始为他悉数罪名。“二十年前,是你从剧场后台带走郁筠,下药迷晕她,拍下她和其他男人的照片寄给彦家,让彦家以为她不贞。”许卿手指修长,用力时指节绷紧的角度非常悦目,他是一寸一寸,漫不经心地把手中的钝器卡进林霆的肋骨间,然后在言语间歇的某个空当,攥住握把突然发力,重重一击杵进林霆的肋关节。林霆嘶吼的声音霎时响彻在整间屋室。许卿宛若未闻,慢慢将杆体抽回几寸,向下移至另一对肋骨正中,继续道,“你们欺她无力回天,篡改她的dna检测,让她怀着孕被彦家扫地出门,借彦家的口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她,永远不许再见彦则之。”卡准位置,许卿偏了下头,右肘在这时再次施力,球杆的底部肉眼可见地将林霆肋骨捅出了一块凹陷。许卿缓缓转动着球杆,碾压碎骨的声音无比真切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而林霆的任何挣扎在此时均已无用,他眼睁睁地看着许卿把杆体再次下移,钉在了已快不成人形的胸口上面,“你们赶走她,林雪已经赢了,可是还不满足,一定要弄死她才罢休。”话尾这两个字的语力突而加深,许卿高高的抬起手,使了十成力气,垂直击断了林霆的第三节肋骨。紧接着,连续不断的尖叫声撕破长夜,林霆在这场单方面的处刑中痛得全然忘记该怎样表达,他的嘴没有被封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辩解和求饶在剧痛的折磨下变得无望,一股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气管蔓延到喉咙,直到他陷入半昏厥的状态,像个木偶一样垂着头,鲜红色的粘稠液体一口一口从嘴里无意识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