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堂之轻轻一笑:“上面有个刚回国的,二十二岁,姓金。”许卿着眼在桌面上淡淡一扫,毫不费劲,找着了。留美归国,越级毕业的主流商科高材生,履历表上成绩优异,毫无黑点,父母均为旅外定居的高知分子,身世名声清清白白,带出去见人,果然比他适合的多。扩张都不算到位,彦堂之便提枪而入。许卿被顶得一耸肩胛,咬着唇承受,十指抓着桌沿埋首喘息之时,他被迫近距离地注目在那张标有金姓青年姓名的正面照上。清秀干净,长相无害……许卿靡靡之间一记呿吟,盯着那张照片,慢慢眯细了眼睛。元宵节番外一则许董的后院不太平,那姓金的小助理越发得宠,人也猖狂起来。不知彦堂之那老东西是不是活腻了,带着他在外面招摇就罢了,居然还差他来彦氏耀武扬威。明摆着刺许卿的眼。连带着这姓金的男孩送过来的企业材料都看着怪别扭的。这小孩儿人模人样地走进许卿的办公室,一套与许卿今天所穿品牌同款不同色的西服套装穿得略打眼了些,手里夹着一份有关医药公司的项目材料,也不跟许卿打招呼,颇有点趾高气昂的神态走到办公桌跟前,手一抬,把文件夹半递半甩的飞到了许卿手边。彼时秦楚正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内的落地窗旁抽烟。眼见这一幕,不由拢起了眼睛,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下这名恃‘宠’而作死的小后生。“这是彦总让我送过来的材料,”金助理疏冷地看着许卿,言语中的重点却在‘彦’这个字上做了加强,“许董有哪里看不明白可以问我,这是很详细的项目规划,非专业人士可能会有看不懂的地方,许董别客气,有不明白尽管问就是了。”嚯。这是明目张胆在炫耀他的学历了。许卿不作答言,将文件夹推去了一边,他轻轻笑了笑,使得本就妩媚的一副脸孔上顿时妖气冲天。他悠悠地说:“既然金助理博学,那我这儿是有个问题,请教一下金助理。”小后生还是那副拿捏造作之态,站得溜直,眼珠子一剜许卿:“请讲。”许卿以手托腮,笑着讲话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到‘媚眼如丝’这句词。他很愉悦地继续开腔,有点像学男孩儿的口吻,拿腔拿调地拖长了首字尾音:“问——什么东西,非驴非马。”秦秘书倚在窗边,长指夹烟,合着眼一声浅笑。金助理只觉自己在言语间被许卿捉弄了,可话又已经说出口,面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无聊玩笑,他不屑地回答:“非驴非马,骡子。”答完一言,嗤之以鼻的冷吭和轻蔑的白眼都快飞到天花板上去了。不想许卿竟坐怀不乱地点评道:“——答案错误。”小金助理迟疑了一瞬,回过闷来便不干了,眼头一蹙,气焰熊熊地诘问许卿:“非驴非马的东西!自古答案都是骡子!怎么到许董这里就不对了?”“那你说答案是什么?!”“柯基。”许卿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角,笑得极为好看,不慌不忙地解答道。“你这是偷换概念!”金助理自觉被摆了一道,瞧不起许卿惯用的这种歪门邪道,他竖起双眼来反驳:“非驴非马,柯基是答案,那我说企鹅是不是也对啊?”“对啊,”许卿当即大方的表示没错,然后道:“可是你没说啊~”北方集团当下最炙手的小红人让许卿一个调笑给怼的哑口无言,姓金的这位小助理脸色泛青,干站了片刻,匆匆告辞后,一脸尴尬地走出了彦氏大楼。金助理满含气势而来,青天白日地吃了一憋。回到公司,自然把这事儿添油加醋的说给彦堂之听。谁知彦堂之听了不提给他出气,反倒若有所思地低笑了一声。这老东西用手指轻点台面,眼色颇深,意味不明地缓缓勾起了唇。白色情人节番外秦楚近来总是心不在焉,除去工作开会,其他时间最常做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各类文件发呆,午休不见他下楼吃饭,到下班时间了也不见他按时离开。对于这些许卿都看在眼里,他了解秦楚,所以不会问他。事实上就算他去问了,恐怕从秦楚的嘴里也是问不出什么的。有的事想来他还更清楚于秦楚一点,到底家里那个老东西身上还留着一半袁家血,倘若真像外界传言那般,姓袁的有事刻意隐瞒,那他究竟在做些什么,想做什么,做为极亲近的兄弟俩,彦堂之没理由不知情。这档子事就这么记在许卿心里,他不作声地观察了两天,愈加发觉彦堂之有问题,常背开他独自回书房接电话,一接就是二三十分钟,往往竟还是夜半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