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朗姆的安排,是。”浅早由衣抬抬下颌,“等过了这条沿海高速,很快就到了。”
“那就好。”炸弹犯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
一整天的经历太过崎岖,他心态起起落落,不知自己前路何在。
眼下终于有了可以容纳他的去处,炸弹犯脸上挤出讨好的表情:“您……”
冰凉的金属抵住他的太阳穴。
浅早由衣单手举枪,食指扣在扳机上。
炸弹犯脸上一片空白,持枪的人甚至没有看他,双眼注视前方的路况。
“你、你不能!”他声音发抖,“我是你的任务!”
“是呀。”浅早由衣轻声说,“我也很遗憾。”
她扣动扳机,没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砰!”
浅早由衣坐在副驾驶座躺着死人的车上继续往前开,她的手机躺在中控台上。
两个小时前,一通电话让她离开医院。
“……那个被逮捕的炸弹犯还算有价值,我们打算捞他出来帮组织办事。薄荷酒,你负责接应。”
“我知道了。”
浅早由衣答应下来,她联系组织安插在警视厅的卧底,又调动一批底层成员,劫下警车。
自己则开着下属帮她准备的私车,等在炸弹犯逃跑的必经之路上。
非常配合,毫无异议。
朗姆不觉有异:浅早由衣是组织孤儿院出生,从受教育开始就被灌输了忠于组织的思想。
况且组织待她不薄,她又常年跟着对叛徒最敏感的琴酒,可以说是根正苗黑的酒一代,绝对没有背叛的念头。
“没错,我没有。”浅早由衣打开车载电台,在悠扬的音乐中自言自语,“这算什么背叛。”
她出卖组织了吗?
没有。
她是出于善良才救下那些警察的吗?
不是。
“正义使者可不会满怀私心,只遵循私情行事。”浅早由衣摩挲漆黑的枪身。
这把枪不是警视厅的配枪,是琴酒送给她干黑活的那把。
立场、法律、任务什么的都无所谓,她是亡命之徒,就该只干她乐意的活儿。
这正是组织教会她的。
“这世道,还是当个利己主义者能获得快乐。”浅早由衣跟着音乐哼歌,不管在不在调上,图个开心。
她降下车窗,呼啸的风吹散车中的血气。
浅早由衣哼完最后一个音节,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冲向海面,连带着副驾驶座上鲜血潺潺的尸体。
浅早由衣在最后一刻跳出车门,她熟练地在地上打滚卸力,走到公路边打电话。
“我是薄荷酒。”她用不悦的语气说,“朗姆老大,你知不知道你口中值得招揽的人才是个什么玩意?”
“我都不惜把自己的卧底身份告诉他以取信他了,他还记仇我捉他那事,话里话外都在威胁我要我好看。”
“这种人,我杀了,你不会介意吧?”
朗姆深深叹了口气。
“薄荷酒,你跟着琴酒多少年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