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仿若天塌地陷,伤心欲绝:“侯爷,妾身是遭了他人算计,方才被那些贱民施暴丢了丑,若侯爷嫌恶,妾身便自绝于世……”然而这丝毫不能引起裴骁的怜惜,他的眼神依旧满是杀意,嘴角挂着冰冷的讥诮:“算计?与那何旺私通也是他人算计你去的?你的确该自绝于世,免得污了本侯的眼!”“什么?私通?!”张氏无比震惊。这才明白了侯爷大发雷霆的真正原因,赶紧为自己辩白:“侯爷!妾身一心只有侯爷,怎么可能与他人私通!”她撑起身体,跪爬着前去抱裴骁的腿,急切又哀求:“侯爷你相信妾身!这一定是背后有人算计妾身,才要用这等险恶的谣言置妾身于死地啊!”裴骁嫌恶地一脚踢开她:“滚!不要碰本侯!你不配!”一看到张氏,他心里就不断浮现兵部衙门众人那鄙夷嘲笑的目光,以及当年姚姨娘与人私通的画面,只是,那画面的男女自动替换成了张氏与何旺。奇耻大辱!令他作呕!“还不将这个贱人拉出去!”他大声吩咐道。门外的仆人赶紧进来,倒是不敢去拉张氏,只小心翼翼道:“夫人,快走吧!”张氏见状,明白自己继续留下来没有任何作用,只得捂着被踢得剧痛的胸口离开。一回去,便叫来青柳,问清楚了那则她与何旺的谣言。张氏气得想杀人:“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早些报来!”青柳赶忙跪下请罪:“夫人,奴婢也是今早才得知的,以为只是无根据的谣传,影响不大,不敢让夫人烦心……”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张氏心烦不已。刘嬷嬷不在身边,竟是诸多不顺手。青柳这个蠢货,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可事到如今,再追究一个奴婢的责任也没有用。背后之人用如此恶毒的谣言来中伤她,偏生侯爷有心结,如今根本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对她只有满心厌恶。不行!后宅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夫君的宠爱。抓住了男人的心,才有一切。外面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挽回侯爷的心。张氏眉头紧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个时辰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事已至此,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狠狠一刀,划开手腕,用鲜血写下一封字字哀婉的自绝书,然后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血液流淌。当然,她是算准了时间的。最多两刻钟后,便是晚膳时分,奴婢们是一定会来找她的。于是,没多久——“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寻短见了!”“快!快去禀告侯爷!”此时,裴骁正一个人在喝闷酒。听到下人的禀告,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当他赶到张氏的寝居,便见张氏已经昏迷不醒,她皓白的手腕无力地垂落在床边,地上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他也是历经过好几场战役的人,对外伤还是有些粗浅的了解。这个出血量,若不及时救治,是很可能危及性命的。他的脑袋慢慢从绿云罩顶的巨大耻辱中清醒过来。张氏不能死。“来人!快请大夫!”“侯爷,已经去请府医和张家带来的京城名医了!”“不够,快马加鞭,去把守备营的黄军医请来!”那位黄军医更擅长治疗外伤。裴骁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继续补充:“再来几个人,去把城中名医通通请来!告诉他们,侯夫人割|腕自尽,失血过多,性命危在旦夕,叫他们带上最好的药材!快马加鞭接他们来,越快越好!”在他的吩咐下,一连串的仆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一出府门,就一匹快马朝中城中各处有名的医馆跑去。动静非常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于是,没多久,南都城里许多人都知道了,靖南侯夫人割|腕自绝,性命危在旦夕,靖南侯府正在四处请大夫抢救。张氏的情况是真的很不妙。那一刀划得太深,直接把手筋都划断了。来得最快的府医和那位京城名医,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完全止血。只能用参汤先吊着命,再尽量用包扎和银针止血。等南都城其他名医到来,也纷纷说侯夫人情况危急,不能再继续流血了,不然必死无疑。裴骁方才已经看到张氏留下的血书,字字泣血,全是对他的忠贞与爱意。她说当年自己娘家势微,是侯爷娶了她,才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在她心中,他就犹如天神一般。只觉得能待在他身边,就是无上的荣幸与幸福。别说那贱奴何旺不及侯爷万一,就算是王爷皇帝来了,她也绝不可能背叛他。“众口铄金,千夫所指,妾身亦可咬牙承受。唯独侯爷不信,方令妾身觉得天塌地陷,再不愿苟活于人世。”,!裴骁的心渐渐软了。她不是作态,而是真的以死明志。理智回归,他也觉得张氏应该不至于与何旺那样一个奴才私通。平心而论,眼前的这位继妻,比前头的正妻要合他心意多了。对他满院子的姬妾贤惠大度,他:()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