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湖,有竹楼,有流泉,花草,简直是世外桃源。
姬月恒搂着她,看向波光粼粼的湖心:“你若喜欢,我们可以永远在这里生活,只有我们两个。”
就不会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他总算想通不要去死了,程令雪欣慰地点点头:“好啊。”
可姬月恒搂着她,映着湖光的眸中再露茫然:“不,还是不行。”
程令雪听得眼皮子一阵跳。
“怎么、怎么不行了。”
他转过头,望入她的清眸,那双眼里如今只装着他,真好。
可是——
姬月恒拂过她的眉眼。
身体又开始受不安的折磨,被她抚平的疼痛钻出骨缝。
“因为,你的心也会变。
“即便只有我和你,你仍旧可能有一日会突然不喜欢我。
“还是停在此刻最圆满。”
程令雪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么扭曲的想法,她内心深处因他的病态而害怕,可却因为喜欢他,不由自主地点头。说出的甜言蜜语分外别扭。
“放心吧禽兽,
“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
姬月恒:“……好。”
他牵着程令雪的手往竹楼里走:“喜服送过来了,去看一看吧。”
十一月初七。
是他们来到灵水镇的第二日。
湖边竹楼悬上红绸,竹楼外,亭松独自扮演一桌宾客。
自从没了珠子,毒性侵扰心智,公子本性里的病态展露无疑。
早在令雪姑娘离开后,公子突发奇想,派人来灵水镇修缮此处:“她说百年之后,想葬于那处。”
这世外桃源的确美好。
倘若公子能和令雪姑娘在此厮守,倒是不错,可公子如今受毒物侵扰,一天迸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罢了,主子高兴就好。
亭松吁出一口气。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竹楼内。
程令雪坐在妆奁前,她看向镜中身穿喜袍的姬月恒,他的眉眼昳丽俊美,因平日喜欢穿淡色衣袍显得清冷。
但一穿上这身绛红喜服,病白面容有了血色,观音痣、桃花眼极尽蛊惑。端方之余,灼灼风流。
镜中青年正俯身,细致地为她在额间贴上花黄,刚又拈起螺子黛,复又放下:“七七很好看,不必敷粉描眉。”
他蘸了唇脂,涂抹在她唇间。
指腹力度随着他越发暗沉的目光逐渐幽暗:“这样的红很衬你。”
程令雪的视线从他面上移到镜中的少女,少女一身嫁衣,长发盘成繁复发髻,发间蝴蝶步摇栩栩如生。
那双清澈杏眸被喜服染上明艳,正懵懵然地与她对望着,镜中少女嘴角微微翘起,程令雪亦微微翘起唇角。
“我也挺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