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长睫皆是微颤。
他们甚至忘了要先分开,程令雪不知所措地偏过头。
目光落在公子喉结上。
她咽了下唾沫。
公子的喉结竟也动了下,在这尴尬的氛围中,二人再一次对视。
风声、树叶声、水声,都没了。
那一刻,看着身下的人,姬月恒凝眉,困惑再次漫上来。
他何曾怕过旁人误解?
然而适才他还是下意识地俯身。
所以,为什么?
他不解地凝向被压在身下的人。
那人杏眸心虚地躲闪,避开他的视线,双颊越发的红。
姬月恒眼睛一点点眯起。
不够。
仅是相贴根本不够。
想轻触,想蹂躏,想将身下的人吞吃入腹。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公子,他们走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乍然响起,那份少年感无比的鲜明。
一瞬的渴念被搅得破碎。
荒唐。
姬月恒倏地收回手,他支撑着起身,离开了少年身上。
“起来吧。”
程令雪忙从地上爬起。
二人往回走,赤箭导致的窘迫冲散了让公子坠树的不安,一路上她都没什么心思说话。公子也异常安静。
回到寝居后,他一直待在房内,未出来半步,窗都关上了。
程令雪起初以为公子也在尴尬,直到入夜换班时,亭松小心将她拉至一旁,说公子回来后心绪不佳,问她外出散步时出了什么事。
程令雪这才察觉事情不妙。
暮色初临,她守在紧闭的窗前,一遍遍地摩挲着剑柄。
往日这时,公子会坐在窗边看书,心情好时,偶尔逗一逗她,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会安静赏晚霞。
但今日,公子没在窗边。
无光透出的窗纸如被天狗蚕食的明月,程令雪的心情也被蚕食了。
她本意是想让公子知道,很多事有腿疾也可以尝试,他只不过体弱了些,和别人并没什么不同。
可她竟搞砸了。
坠树的事还是刺伤了公子。
在带公子上树前,她也犹豫过,理智告诉她,她是他的护卫,确保他安然无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他快乐与否,有没有遗憾,她不必管。
哪怕只是为了讨好他,她也可以选一些更稳妥、对她有利的方式。
可还是没办法太冷漠。
下次定不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