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话都说不清。
像是仍在梦魇,又像是清醒着。
她睁着眼,茫然地看他。
公子亦看着她,目光收紧,手上亦然,与她安静对视许久。
他低下头,重重地吻下。
“呜……”要出口的话被搅乱,散成温软的低吟,肆意而狂乱的搅弄让程令雪呼吸急促,她身上的气力也被他给吸走了,目光一点点变得迷离。
直到她几欲窒息,公子才放开她,转而继续赏画上青山。
“我是谁?”青年凝着她,目光即便在暗室也格外摄人。
程令雪呆呆地看着他。
得不到回应,公子轻揉雪白宣纸。程令雪重重吸了口气,生了错觉,仿佛他揉玩着的不是画卷,是她的心。
这让她慌乱,开始不能自控地轻抖,更说不出话来。
“分不清是谁,对不对?”
公子幽冷的语气陡然温柔,他松了手,似乎打算放过她。
可下一刻,他双手捧着手中画卷,稍稍往上抬,而后低头轻吻青山。薄雪桃李皆入他口中。
思绪更为散乱了。
程令雪手急急往下,却摸到了青年的发冠,玉冠的棱角硌着她的下巴,似一把利剑,威胁着她性命。
她试图推开公子。
可他却像惩罚一样,齿尖越发恣意,在她觉出乐趣又恶意离开。
他要去往别处。
程令雪长睫倏然一颤,她伸手去推搡他的肩头:“肚,不能……”
“杜什么?”
姬月恒缱绻的声音骤然变得平静,一字一句,透着危险。
“你现在想的,竟还是他么?”
程令雪没有余力去思考他的话。她怔忪时,公子抬起头,他仍抱着她,触向一旁画卷,寻到画上题的一行草书。
他读着那墨黑的一行字,顺着视线,最后寻到旁边豆大的红章。
“说起来,我因为你,看了许多话本,许多地方尚还一知半解,如今正好求证,听话本中说,乱草丛中一点红,是世间女子的弱点。”
“我不信,小骗子怎么会有弱点呢,不过,不妨试上一试。”
他轻弹印章,弹出她的低吟,转回适才的话题:“你方才想唤杜彦宁。可你虽躺在他躺过的榻上,却是被我搂在怀中,一碗水是不是该端平?”
说罢,猛然一按,程令雪登时揪紧他袖摆,长睫颤得厉害。
她几乎快晕了过去,好奇怪……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强烈的快慰伴随着强烈的不安,程令雪眼角溢出泪来,视线朦胧。
隐约看到公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如深渊,要将她拉入。
他气息渐沉,袖摆随着风轻来慢回地轻曳。程令雪挣不脱,也受不了了,抓住他的手,乞求地摇头。
“这不行……”
公子不为所动,捏住不动。
“因为杜彦宁弄过么。你睡在他躺过的榻上时,可会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