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麦芒赶紧调整生产,一半华国红,一半其他颜色,免得其他颜色生产太多,到时候堆积起来没办法卖出去。
车子既然生产出来了,那么下一步当然是要卖出去。
现在买东西都是统一去供销社的,尤其是这样的大件,只有县里和市里的供销社才有卖。
李麦芒的思路也是这样的,把车子直接拉到市里供销社卖,不要票,定价九十九,试水之后,慢慢看能不能铺到全国,毕竟,他们这个厂子产量还是挺大的。
“那怎么行!”孙县长直接否定了李麦芒的想法。
“你看,你的工厂是建在咱们楼县的吧,你也算是半个咱们楼县人,咱们楼县供销社怎么能没咱们本地的自行车呢,我觉得,应该在咱们楼县供销社也卖。”
要不是避嫌,孙星早就在厂里买自行车了。
“但是……咱们县毕竟是贫困县,不太合适吧。”
“正因为是贫困县!我们才更需要这样便宜的自行车,一百七十块,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钱,能省下将近一半的钱,这才是大家需要的自行车。”
孙星当然知道,县里普遍收入不高,工人也没多少,大多都是到煤矿挖煤的工人,用命挣钱。
可是大家为什么拼命的挣钱,不就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什么是好日子,吃好喝好,穿好用好。
能用便宜的价格买自行车,他觉得,对于楼县的老百姓来说很重要。
如果以后大家知道这么便宜的自行车,是他们楼县生产的,但是楼县却买不到,他是会被大家戳脊梁骨的。
李麦芒被孙星说服,在楼县的供销社留留一部分卖。
第一天生产的三千多辆,还没等入库呢,就被内部人员买走了近一百辆,还没买的工人也是急,准备等到周六放假立刻回家拿钱买车。
来培训的老师傅们、保安、工人,不少都用自己的员工折扣买了辆车。
也别嫌员工只有一辆车的折扣少,如果不限制数量,真有人敢直接从厂里倒买倒卖。
总有人觉得,这个年代的人单纯、真诚,其实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以前没有那么无孔不入的报道,许多事情只在小小的范围内流传。
有不少拿公家贴补自家的人,还有磨洋工的,许多国营工厂办到最后办不下去,除了不思进取,工艺落后之外,这些编制内的工人们也是功不可没。
问题也出现了,这么多自行车,同一个厂生产的,尽管有九种颜色,那也很容易重复。
大家又都住在一起,车都停在一起,很容易弄混,每天拿着钥匙捅咕别人自行车锁的不在少数。
不是想偷车,而是就算自己车停在这里,等到之后又有车停在这附近,挨的这么近,找错很正常。
于是就有女同志在自己闲暇的时候,用碎布头给自己的车缝个坐垫,缝个车把手套什么的。
这个,李麦芒不会做,手工不堪入目的她在村子里找了位大姐,帮她和罗小田一人做了一个生肖玩偶,挂在车把上。
她也有一辆自行车,车后座绑着厚实的海绵垫子,可以载着罗小田到处转来转去。
她带着罗小田去村里每个救济过小田的家里,给他们报销这段时间罗小田的花销。
“哎呀,我们不能要!这不是让我们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嘛,托你的福,我儿子在工厂上班,我要是再要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大娘,不是这么算的,小田毕竟在你家吃住了一段时间,而且还有别的家呢,大家都不要,那些家里没人在工厂,又实在生活困难的人,他们怎么办呀。”
李麦芒这么一说,老太太面露难色,他们村子还确实有这样的家,老太太犹豫许久才收下李麦芒准备的五块钱。
这个五块钱是根据市价来定的,绝对只多不少。
等李麦芒离开之后,老太太小声嘀咕着说:“什么大娘,错辈分啦,你得叫我奶奶嘞。”
按理,李麦芒和罗小田同辈,得叫她奶奶才行,可是李麦芒的气场太强,叫她大娘,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不仔细排辈的话,也觉得理所当然呢。
接着去下一家,也是同样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