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洲的百姓已经逃亡到此地,从现在开始通知此地官府,让他们在通往鼓洲的每条路上都要设下人手看管,绝不可让鼓洲任何一人离开鼓洲!”纪朝清的神情要么是冷漠的,要么便是阴鸷讽刺的,再或者是狡诈不屑的,沈均从未见过她露出过这样严肃的神色,让人本能的便要听从于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听任何人的命令私自行动!听明白了吗!”方才纪朝清一马当先,以身护一个小小的侍卫,此刻没有侍卫再去怀疑纪朝清。侍卫们立刻答道:“是!”纪朝清点头让侍卫们去休整,她和沈均上了楼,走进房间,纪朝清推开通向后院那边的窗户。此刻天色已经转暗,月亮被乌云遮住,客栈后院之中的景色模糊下来,几乎看不真切。沈均道:“不是瘟疫。”的确不像是瘟疫,更像是他们说的,是有邪物作祟。纪朝清思索片刻,掏出一张符篆,纪朝清手一挥,那符篆无声立起。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测试符上显示,鼓洲方向并没有任何邪物作祟的气息,不光如此,那地方灵气充足,按道理应该是个富庶之地,绝不可能出现瘟疫才对。这样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纪朝清走过去便要打开门,然而在她手即将要碰到门的一瞬间,纪朝清突然将袖中昆仑剑往身后一甩!与此同时,沈均的破冰剑刺向了窗口的方向!房间里的烛火一瞬间被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纪朝清没有灵力,看不清楚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啊!”窗户外边传来刺耳的哀嚎声,纪朝清猛地打开门,一团黑雾从纪朝清的门前窜向下面的一楼,紧接着便消失不见了。回到窗户旁,沈均已经跳下窗户,她不好再用身体冒险,便从楼梯跑了下去。后院中,只见几个侍卫围着沈均站着,纪朝清走进去,便看到破冰剑插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鬼。这种级别的小鬼一般都是山野之中游荡的孤魂,随便哪个人都能将其带回去供奉,但看怨气已经将它全身染黑,怕是已经罪孽深重。那小鬼对破冰剑来说太弱,如今被贯身体,已经死绝了。“沈姑娘,这是鬼吧?”纪朝清方才救过一个侍卫,行事作风也颇为老练靠谱,并没有因为侍卫们官职低微而冷漠以对,因此此刻侍卫们对纪朝清也没了偏见。一众侍卫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见纪朝清也是一张年轻面孔,不由得大着胆子问起来。“沈姑娘,这东西死了没有?”“沈姑娘,这东西该怎么处理?”“……”一个侍卫走过来,他名叫长泽,是季铖德特地派给纪朝清的。“沈姑娘,”长泽走近,对纪朝清耳语道,“丞相一定要今晚启程。”纪朝清:“不用管他,让他带着自己的人走,我们的人留下,原地驻扎。”说完,纪朝清道:“把这小鬼埋了吧。”闻言,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被纪朝清救过的侍卫迅速站出来,咬牙要将那尸体捡起来。纪朝清看他们怂的样子,不由得勾唇。这里面不少都是一二十岁的年轻人,没经过风沙,自然会心软害怕,这很正常,她并不想过多苛责:“小鬼已死,不过是个尸体罢了,跟动物的尸体没什么分别。这里有我在,别怕。”听到纪朝清的安抚,众侍卫们面色红起来,他们之前还在怀疑纪朝清要投入顾斐然阵营,如今却是觉得应该是纪朝清策反了沈均才对。这样厉害的沈玉姑娘,好像只要她在,便给人安全感。他们立刻训练有素的处理去了。沈均目光落在纪朝清身上,眼底露出疑惑。面对这些下属,纪朝清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耐心又有原则,她像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纪朝清将长泽叫到房间里,对他说:“今夜之事不是意外,鼓洲邪物绝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杀我,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指使。”而且很有可能是朝中之人。纪朝清的脑海中浮现顾斐然的脸,她问道:“丞相已经出发了吗?”长泽恭敬道:“已经出发了。”纪朝清方才在房间里遭遇邪物袭击的事情,顾斐然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他一个凡人竟然还敢大着胆子自己带队出发,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多想。纪朝清道:“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在此地住下,第一张是传音符。”纪朝清将一摞符咒给了长泽:“我要和沈均一起先去鼓洲探路,你们不可擅自行动。其余皆为破邪符,你们所有人每人一张戴在身上,油纸包好,洗澡都不可放下。”